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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间烟火不自知，我在俗世仰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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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打，忘记从哪里看到的梗了
*依旧是人设崩坏，设定飞到九万里
*全文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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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您岁岁平安”
飞伦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的人鞠了一躬，老人把灯笼挂在房檐下，眼角的皱纹都是幸福的模样，他朝着他笑了笑：“小伦来了啊……进来坐会么？”
小奶团子把脸埋在毛茸茸的毛巾里，雪花挂在睫毛上，飞伦眨巴眨巴眼：“不啦，擎锋还在家里等我”
“好哦”老人面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那下次记得过来玩”
“我记住啦！”飞伦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朝着老人挥挥手
飞伦挨家挨户地拜年，村子里的老人都很和善，他们赠予了飞伦一些小东西
初雪压垮了松枝，白雪纷纷落了满头，院子里的红梅绽出了花苞，所有人都期待新一年的到来
飞伦踏进后院，脚步落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飞伦动了动耳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他眯了眯眼
“我看到你了哦”
梅花树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人一身毛茸茸的白大衣，头发呈浅蓝色，与这皑皑白雪很好地融在了一起
张昭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从树后面钻出来，装作若无其事
“抱歉，我就是路过”
“看到您家的梅花长势喜人便走了进来，无意冒犯，我可以马上就离开”
张昭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是从天上摔进了别人院子里吧
飞伦歪了歪头：“您要进来坐会么？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既然飞伦都这么邀请了……
张昭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谁不想白嫖一杯热茶呢。张昭抿了一口茶水如此说道
“我不是很会泡茶，平时都是自己喝所以不太讲究”
飞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他泡茶真的很烂
张昭满足地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在天上飘了很久的老神仙，如今总算能静下来好好歇息一番
从茶杯内升起朦胧的水雾，张昭捧着杯子转头问飞伦：“挺好喝的”
“话说你这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会喜欢喝茶啊，我以为只有老人才喜欢”
张昭说着，又灌下一大口茶水，连杯底都茶叶都没放过，一并吞咽了下去
飞伦迷茫地看向他：“我看你也挺喜欢的啊……”
那不一样。
张昭呸呸吐出茶叶，尔后擦了擦嘴，他可是活了千年的老神仙，如果不是这次下凡法力出了点毛病，他才不会是这幅小孩模样
但自己身为神仙这种事可不能对一个凡人说，于是他哼哧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飞伦也没想为难他，见张昭没理他就自己忙活去了，隔壁的汤婆婆给了他一篮子谷物，于公公给了他一些新鲜鸡蛋
虽然飞伦想过拒绝，但老人的热情实在是招架不住，他也便从了
等到张昭回过神来的时候，飞伦已经踩着板凳把一些零碎的小物什放在了架子上
“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嗯？”飞伦拍拍不小心蹭在身上的面粉，有些疑惑地看向张昭，“不啊，我弟弟也住在这里”
“不是……”张昭支吾了一会，“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没有大人吗？”
“嗯……”飞伦大拇指托着下巴，他仔细地想了想，“我家佣人偶尔奉父母之命会来看看”
……那这不就是没有大人的意思吗
张昭有些心累，叶岚作为掌管人类生死的神明知道不少家庭的悲剧，张昭有时闲来无事也去她那里听一嘴，久而久之即便他很少下凡间也对人类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像飞伦父母这样的人，让他们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在这偌大的房子里生活，这和生而不养有什么两样
等到黄昏将至，张昭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凯飒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没有办完
想到这里，张昭连忙起身：“时候不早了，谢谢款待，那我就先走了”
飞伦跟着张昭走到门口，张昭转过头想要与飞伦道别，在他转头的一瞬间，飞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张昭卡了一瞬，他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飞伦拿着一根梅花枝，上面的梅花已经吐出了殷红色：“这枝梅花送给你”
张昭愣了愣，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最初见面的时候，张昭被院子里的梅花晃了眼是他胡扯出来的，他也没想到飞伦居然记在了心里
他抿了抿唇：“谢谢”
“你以后还会来的吧？”飞伦歪了歪脑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也许吧……我是张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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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其实没把飞伦放在心上，毕竟神明被情感所禁锢是大忌，更何况飞伦只是他意外碰到的
张昭是神仙，他会去往无数的地方，但飞伦是凡人，凡人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他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也许要不了多久，飞伦就会忘记他这个过客，也许他们永远不会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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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屁
张昭面无表情地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飞伦认真地挑着草药
过了一会儿，他那小篮子装满了，于是飞伦坐在了张昭身边
“诶，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呢”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昭在心里吐槽
这次张昭下凡倒是法力没怎么受影响，体型是少年的形态，飞伦相较他们的第一场见面长开了不少，眉眼间满是温和
“……你来这里不会就只是来摘草药的吧？”
飞伦轻轻嗯了一声：“擎锋有些发烧，我摘些草药带回去熬药，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昭沉默了一瞬，他不能说是因为叶岚收不过来灵魂所以被拉来收魂的吧？
“我么……”张昭轻咳，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我其实是一个道士，俗话说这荒郊野岭的最容易出现鬼魂，所以我就来了”
飞伦看了他一眼：“……鬼魂一般不都是在晚上出现么？”
两个人头顶着大太阳，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张昭有些尴尬，好吧，他这理由是够蠢的，这大太阳就算有鬼魂也都灰飞烟灭了
“诶，我上次是不是给过你一枝梅花？它现在如何？”
飞伦挑起话题，张昭想了想那被他拿回到天庭的、早就被灶神当柴火烧了的树杈子，违心地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是么？那今年冬天你再来找我，我再给你一枝吧”
“人们向来讲究成双对，这样一来两颗梅花树互相依偎，不是挺好的么？”
飞伦兴致勃勃地对张昭说着，正午的阳光很强烈，飞伦身上没有汗水，他整个人干净清爽，阳光在他身上撒下暖橘色的光芒，张昭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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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冬天，张昭果真没有违约
他其实内心很焦躁，因为神仙与凡人不得有太多的交往，在踏入飞伦的院子之前他犹豫了一番
但当他用法力看到飞伦在院子里的那棵梅花树下踱步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那些规矩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在张昭出现的时候，飞伦是有些惊喜的，但他随后又蔫了下去
“你来的有些晚了，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开过了”
春天已经来临，归来的燕子重新在房檐下筑巢，房顶上的积雪融化，水滴落在地蔓延出大片的水渍
张昭抿了抿唇：“抱歉，我来晚了”
“……我没有怪你”飞伦叹了口气，他面向张昭，一字一句地开口，“只可惜没办法折梅花赠予你了”
初春还是很冷，飞伦的披风一直垂到地上，内里印着红色的梅花，他转过身往屋内走：“擎锋今天出去了，进来坐会儿吧”
屋内与他第一次来时一般，暖烘烘的，飞伦端上来一盘梅子饼放在桌上
“尝尝么？我亲手做的”
飞伦转身去泡茶水，张昭看着那一盘糕点，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梅子香满口皆是，飞伦的泡茶技术比幼年时好了不少，入口还是同样的味道
“很好吃”张昭夸赞道
“是么？”飞伦笑了笑，“那不枉擎锋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小白鼠”
两个人哈哈笑起来，良久，飞伦认真地看向张昭：“张昭，祝你岁岁有年年，年年有今朝”
这是飞伦对张昭的祝福
张昭作为神仙，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凡人的祝福，他轻嗯了一声：“祝你百岁无忧”
这是神仙对凡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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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每年冬天，张昭都会下凡，他每次来到飞伦家里都会拿走一枝梅花
他们每年都会见上一面，而在离别之前，双方会献上自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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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伴着飞伦长大，他也会看着飞伦面貌的变化变换自己的面貌，换上与飞伦年龄相仿的脸
后来两个人都长成了青年，那年冬天，家家户户的房檐下又挂上了红灯笼
“隔壁汤婆婆孙女的女儿都出生了，她今年带着小孩来找老人过年，我去看了一眼，小孩挺可爱的”
张昭记得汤婆婆，她每年都会送飞伦一些谷物，于是他随意地开口道：“老人近来身体可好？”
“挺好的呢”飞伦倒上两杯梅子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张昭，“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汤婆婆年龄就很大了，如今也依旧硬朗，听镇上的一声说老人有望活到百岁”
“是么……想必老人一定是一生功德无量吧”
传说中功德越多的人命越硬，凡人也之中深信不疑这个观点，张昭随口就说了出来，飞伦含笑并没有应答
张昭沉思了一会儿：“飞伦也应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吧？有心仪的姑娘么？”
凡人终究有步入婚姻的那一天，只有这样才能传宗接代，这是张昭从凯飒那里知道的
张昭抿了一口梅子酒，其实这东西没有什么读书，入口倒是酸的很，张昭呛了一口，也不知是梅子酒的酸还是他心底的酸
飞伦捏了捏指骨，他抿唇：“不要说这个了吧”
张昭强忍着口中的酸涩，把杯中的酒水咽了下去：“嗯？”
“张昭”飞伦声音认真起来，“我不会结婚，永远都不会”
“所以很可惜，你大概看不到我身穿红衣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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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昭没有骗飞伦
他真的是处理鬼魂的神仙，和道士倒也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应该只有道士是人，而他是神
和叶岚不同，叶岚只勾将死之人的魂魄，而张昭专门处理那些在野外飘荡的孤魂野鬼，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冤魂
前些年没有那么多的冤魂，张昭便也乐得清闲，每年死亡的人数不胜数，叶岚就算加班加点也忙不过来，和她想必，张昭可就轻松多了
至于那次，他是真的想不出来什么理由，所以就胡扯了出来
但是这些年冤魂的数量骤然增加，很快张昭也尝到了加班的滋味，这些年他没有了太多空闲时间，与飞伦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从一年一次到五年一次，也算是可悲
后来的春节张昭落在飞伦院子里的次数已经很少了，今年春节难得张昭没有冤魂处理，他几乎是立刻就跑到了那棵梅花树下
那天是除夕夜晚，飞伦擎锋两兄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张昭敲了敲窗子，飞伦惊讶地望向来人
他没有打扰擎锋，轻轻打开门来到了雪地里
“抱歉，工作太忙”
张昭喘着气，喷出的气体在空中凝结，飞伦摇了摇头
“没关系，今年你不是来了么？”
飞伦已经迈进了中年，脸上开始出现一些皱纹，根根白发也从头上冒出来，分外刺眼
张昭也试着让自己的脸上爬满皱纹，他的头发颜色本来就浅，白发藏在里面倒也不怎么能够看出来
“那么，我今年祝福你什么好呢？”
飞伦真的认真地思考起来，张昭拢了拢围巾，安静地等着
良久，飞伦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来人“我祝你……”
“多喜乐，常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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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婆婆死了
这是张昭在叶岚那里得知的
叶岚今天去勾魂，带回来后张昭无意间瞥了一眼，他曾经偷偷爬窗去看过汤婆婆，如今也是立刻就认了出来
“阿，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
飞伦拘偻着身子，他如今也是老年人了，正如他曾经说过那般，终生未娶
皱纹爬满他的脸颊，张昭也在陪着他慢慢变老
两个人坐在雪地里，梅树花开的正艳，细数这棵树也是陪他们走过了漫长岁月
“汤婆婆今年已经102岁高龄，她也没什么遗憾了，更何况她是在睡梦中安详离去的，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吧”
张昭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飞伦站起身，他折下一枝梅花，抖下上面的雪：“今年的礼物，我曾经送你的你又好好留着吧？”
张昭点了点头“嗯”
天庭栽不了植物，最初的时候张昭会把这些梅花枝放在罐子里，然后自己再用法力滋养，后来周柯来他家里拿东西，看到了罐子里的梅花
“我的天哪，张昭你居然会养花？？”
“我还听凯飒说你在人间与一个人类私交甚密，是真的吗？”
周柯的表情有些夸张，张昭看了他一眼：“不是，假的，你拿了东西就快走”
张昭赶人的意图太过明显，周柯撑着下巴：“我想亲眼看看那个人类……诶诶别推我啊！”
出了这么个小插曲，张昭就把那些梅枝带回了人间，栽在了一个小土坡上
如今那些梅枝都成活了，它们在慢慢长大
“我回去会把它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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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过了十几年，张昭闲来无事与叶岚一起去勾魂，他看见叶岚降落在了飞伦的院子里
他第一反应是飞伦出事了，然而等他进到院子里，才发现飞伦好端端地坐在台阶上
“阿，你来了？”
“发生什么了？”张昭在飞伦身边坐下
“于公公走了，临走之前他来找我，没什么大事”
张昭沉默了一会，他知道汤婆婆和于公公是飞伦很亲近的人，很多次他们聊天的时候飞伦都会提到他们，他们每年都会赠给飞伦一些东西
最难过的事莫过于自己亲近的人离世，张昭是明白的
叶岚早已离开，张昭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两个字：“节哀”
“哈哈，我倒不是很在意啦，毕竟我们都有离开的一天”
飞伦垂着头干笑了几声
两个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张昭无意识地握了握拳头，是啊，人总有离开的一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总有一天，飞伦也会离开，他的灵魂也会被叶岚收走，这是既定的事实
如今飞伦年龄也不小，张昭只感觉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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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实际上，他们又经历了几个十年，飞伦的身体依旧硬朗
他们度过了漫长岁月，久到张昭都不知道他们共同度过了几个春天
两个人依旧会在春节互相送上祝福，张昭时常会想，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几载，村口的老人前些年是不是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小孩
张昭从来没见过这么长寿的人类，包括飞伦的弟弟擎锋，两个老人共同生活了多少年？
直到某一天，负责掌管秋冬春夏的神灵甘宁来找飞伦，并递给他一封信
飞伦笑容可掬地收下，两个人寒暄了有一会儿，看起来很熟的样子，张昭这才明白了事实
喝，你也是神仙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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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安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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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来想的是让擎锋嘎掉……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
*关于飞伦和擎锋是什么神……我也不知道，但脑这篇文很爽
*话说我写文描述好像总是相同的手法，会不会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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