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一瞬,南宁昌看到的是哥哥温柔的笑容,如阴霾中第一缕曙光,于旁人而言可能渺小如尘埃,但星光再微弱,也能照亮一片天空。
他想,只要能时时见到这笑,哪怕他一无所有,也无所谓了。
这一天里,南夫人一直拉着南安生谈天说地,走哪牵哪,从不觉得厌烦。
这孤独的两年岁月中,这是第一次最为开心的一天,或许以后,还会有吧。
“生儿,你这次回来,多待几天吧?”南夫人以期待的口吻忐忑不安地问道。
“好,娘若不嫌弃,待上十天半月又何妨?”南安生笑盈盈的回答道。
死生之巅他是回不去了,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凑凑热闹,改变改变剧情。
至少还有三年的空白期,足够南安生好好享受这大好年华的。
“这话说的,娘怎么可能嫌弃呢?这是你的家,随时都欢迎你的去留。”南夫人舒了心。“你要是准备走了,一定要跟娘说,娘不拦你,但你也不能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了。”
南夫人的年龄也不小了,记忆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减,可她唯一不会忘记的却是关于南安生的一切,小到他喜欢吃什么,大到他的生活习性,凡是她知道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仿佛是刻在她的骨血里了那般。
她知道自己可能某一天,也会忘记,所以,她专门记在了本子上,足足有十几张纸。
细致入微。
南安生心里暖暖的,那一刻,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因为爱人、亲人,他都想在这个世上多停留几刻。
他不想死了。
知道晚上入睡了,南安生才得了空,和他的情人私会。
他搂着被褥,蹑手蹑脚的藏匿于黑夜中,慢慢潜行,轻轻推开了南宁昌房间的门。
“哥哥?”还没有熄灯的南宁昌,不免有些惊讶。
但同时他也很开心,因为今天一整天,他都没能和哥哥说几句话,没想到……
“嘘!”南安生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他把房门关好以后,才送了口气,光明正大的解释道:“我偷偷来的,娘她不知道。”
然后,他放下了被子,非常自然的躺在了床上。
“这么晚了,哥哥来干什么?”南宁昌明知故问道。
“我……”南安生顺嘴编了个谎话。“我房间里有老鼠,我害怕,需要你陪我。”
南宁昌浅浅的笑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被哥哥占了,那我呢?”
“你打地铺呗。”南安生侧着身,玩味的说道。“或者……你也睡床上。”
“两个选择,你任选其一。”南安生直视着他,微弱的烛火下,一切都那么似真似幻。“不过,结果都一样。”
他指的是,无论他选择哪项,都要相拥而眠。
“哥哥希望我选哪项?”
“……”南安生转过了身,不予理会。
他都这么主动了,还要怎么样?
南宁昌的眼底满是笑意,他不急不恼的帮南安生盖好了被子,正准备打地铺,却被南安生一把扯住。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有震慑力一点。
而南宁昌却觉得: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