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之下,新娘子的父亲眼中含泪,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如今也已嫁人为妻,心中苦涩与欣喜交织着,不禁让眼眶湿润了起来。
历经生死之时,他没有哭,忍受病痛之时,他没有哭,可轮到自家女儿出嫁了,他却忍不住哭了。
虽然他坚韧着没让泪水流下来,但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属于水滴的放光,却骗不了人。
他真真切切的哭了。
是激动的泪水,是不舍的泪水。
宾客们将喜酒高高荡起,随着一声清脆的碰响,一杯酒豪饮下肚。
离亦眼巴巴的看着大家喝着纯酿,却没有自己的份,心中顿感不愉快。
此时的他已经蜕变为青年的模样了,长得飞快,吃的也多。
他蹑手蹑脚的溜到一个盛着酒的桌子旁,企图掩人耳目,偷喝一点,却被一人逮了个正着。
“离亦!”梁博叫住了他。“你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离亦瞬间收回了差一点点就碰到酒杯的手,塞在了身后,心虚道。
“你现在还小,不能喝酒。”梁博无奈的走了过去。
“那你也不能喝!你比我还小一点。”梁博告诉他说,自己吃了变大的药丸,所以看上去要更高一点。
而离亦也信以为真,认为自己还是个小朋友,他弟弟还是他弟弟。
一切无法挽回的错误都还没有发生。
“好,我也不喝。”梁博摸了摸他的脑袋,道。
“别摸我脑袋,会长不高的!”离亦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躲了开来,身后没有藏起来的尾巴却忍不住的摇晃着。
梁博难得露出了一个笑。
所有人都在欺骗离亦,可这于他而言,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往后余生,他不用活在罪恶里,他不会再去害人,甚至会认为帮助他人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世间造就了一个怪物,世人改变了一个怪物。
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将白纸染黑的人或事。
离亦离亦,再次分别,终将重逢。
他们会以他们的方式,幸福且快乐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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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生带着南宁昌离开后,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回到了家门口。
南府依旧干净宽敞,朱红色的大门依旧艳丽,一切仍是井井有条的,仿佛岁月偏袒了它,不忍改变它分毫。
“宁昌,我这几年都未曾归家,你是怎么……和我娘说的?”见南宁昌准备叩响大门,南安生叫住了他。
“哥哥一心修炼,唯恐暂时不能归家。”南宁昌回头望去,给了他一个令人放心的微笑。“哥哥不用担心,南夫人她不知道你出事了的。”
南安生垂下了眸,深呼吸了几次,“那就好。”
他走上前去,道:“一起吧。”
“嗯。”南宁昌叩响了门栓,不一会儿,就有小仆打开了门。
倘若南安生没记错的话,这正是两年前,他回来时,看门的小厮。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啊……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回来啦?!”小厮见到他们两人,也是一喜,连忙请他们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