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怀香自罪

一个想了很久的故事，一个虽然普通却撼动人心的故事。可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过不了审，我是写了什么不能发的吗？

本来想写成小故事发出来的，但是不能发，所以就以这种形式发了。

怀香一身破烂衣裳，抱着怀里不值钱，却又可能是全部家当的旧衣服，冲上去拦住了他的车，那是她第一次碰到汽车，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大爷，赏口饭吃吧。”怀香不顾安危冲上去，不为裹腹，只为他能看她一眼。

终于，她如愿了，马嘉祺下车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问她：“小丫头，你可愿意跟我回家。”

眼前的男人是怀香从未见过的长相，清俊的面容，一双眼睛仿佛要把她的魂给吸走，她没听清下面他说了什么，只知道，此时，她的心已经跟着他走了，人也跟着他上了车。

此时的上海已经全面沦陷，国民党与日军勾结，苟延残喘，而此时，驻守在上海的国民党最高统治者，便是她面前一身军装，替她温柔整理衣服的少帅，马嘉祺。

粗布麻衣，蓬头垢面的女孩，摇身一变，穿着锦衣华服，面容精致的大小姐，怀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像仙女一样漂亮。

“小丫头，喜欢吗？”马嘉祺替她戴上此时上海在女人们之中最流行的大帽子，对，在怀香看来，就是大帽子，一个可以把脸遮住的大帽子。

“喜欢，可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去吃西餐。”

怀香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干净整洁的地面，反着光的石头地板，精致的桌椅板凳，连吃饭，都有人在旁边拉着小提琴。

马嘉祺将切好的牛排放到怀香面前：“小丫头，尝尝。”

怀香笨拙的拿起叉子插起一块肉塞到嘴里，她虽然穷，却知道肉不是这个味道，起码，不是带血的味道，马嘉祺看见小姑娘皱起了眉头，知道她不喜欢生一些的肉，便叫来了服务员。

“牛排要几分熟？”

“全熟。”怀香在马嘉祺开口前抢先回答，她实在不喜欢带着血腥味的肉，那是畜牲吃的，不是她吃得。

可是她说完这两个字，周围人却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仿佛她是什么笑话一般，怀香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赶紧低下头，毕竟，这种地方，不是她能来的起的。

“小丫头，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怀香不好意思地开口询问，马嘉祺却只是对着她温柔笑了笑：“没事，有我。”

全熟的牛排端了上来，马嘉祺再次耐心地替她切成块，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骚乱，杂乱的声音中，还混着几声枪响，声音平息之后，几个人拖着已经被枪决了的人在外面的马路上行走，血迹拖的很长很长，长到怀香都看不到尽头。

“又抓住了几名**。”马嘉祺将切好的牛排再次放到怀香面前，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再说踩死蚂蚁这种事情一样冷静。

怀香的手在桌子下死死地抓着衣服，屋子里的祥和安宁，与屋子外的血腥暴力只隔了一面玻璃，却隔开了两个世界。

同样是中国人，为什么在面对同胞的牺牲时，屋子里的人还能愉快地用着刀叉，谈笑风生。可乱世之下，谁又能顾得上谁呢。

盘子里的牛排，就像是同胞身上的肉一般，怀香吃不下去了，马嘉祺也不逼她，带着她又去了时下最新潮的音乐会，看着穿着单薄的女人在台上像个妖精一般扭来扭去，怀香突然觉得好无聊，这就是上流人士的生活吗？寡淡无味，像死水一般，不如田间放牛，水中捉鱼有趣呢。

同马嘉祺待了一个礼拜，马嘉祺每天忙完公事，就会带着怀香各种出去玩，而他的身份在此，不管去哪里，都有人毕恭毕敬的上前伺候。

马嘉祺去排队买每日销量出售的桂花糕，怀香等在路边，却突然被两个日本人拽着就要离开。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周围人虽看见了，却无人上前阻拦，各做各的事情，所有人都引以为常。

马嘉祺买到糕点转头一刻便看到了这让人揪心的一幕，他急忙大跨步冲上去，将怀香拉在他的身后。

“两位太君怕是找错人了吧，这位姑娘是我马嘉祺的未婚妻，下次，可要看仔细了。”

见来人是马嘉祺，两个日本人放开她，鞠躬离开，马嘉祺转身看向小丫头，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才注意到小丫头满脸泪痕，他掏出腰间别的手枪，对准两个日本人，直接击中要害。

“小丫头，没事儿了，我来了。”

马嘉祺将怀香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感觉到怀里姑娘逐渐冷静下来，马嘉祺才放下心来：“要不要尝尝，全上海，最好吃的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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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香拿出藏着的匕首，插进马嘉祺的心口处，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服。今天，本来马嘉祺要带着她去租界的边境看桂花，那里的花开得可好了，远远便能闻到香气。

怀香的父亲是共产党员，他就死在马嘉祺的手里，她对马嘉祺无疑恨之入骨，全上海所有的共产党人，都恨不得杀了他。

马嘉祺躺在怀香的怀里，他枕着怀香的腿，应该很痛，可他却面带微笑看着怀香。

他抬手想要摸怀香的脸，却被她躲过。

“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了你。”

“我知道，小丫头，你和你父亲很像。”

马嘉祺抬手的那一刻，心口处被刀划破的衣服露出了属于共产党的党徽，怀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共产党的党徽？

突然，她想起父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有位同志已经打入国民党内部，并且取得极高的地位，他们要做的就是掩护他，顺利完成任务。

怀香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她又哭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杀了父亲拼命要保护的人，也杀了自己爱着的人。

马嘉祺抬手为她拂去眼泪：“小丫头，不哭，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时候去给死去的兄弟们赔罪了，你好好活着，代替我好好活着。”

怀香越哭越凶，眼泪落在马嘉祺的伤口处，灼得他生疼，看来，小丫头是真的难过了，这眼泪，比海水还要咸了。

马嘉祺在怀香逐渐收紧的臂弯中慢慢模糊了意识，脖子已经无力支撑头部，他的头逐渐向旁边扭去，却突然看见自己最忠诚的副将，此时正在用枪对准怀香，在他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手护住了怀香的头。

或许人在将死之时都会下意识的做一些事情吧，一个常年玩弄手枪的人，却单纯的以为用手可以阻止子弹的穿透力，他眼睁睁地看着子弹穿过他的手掌，再穿过他的小丫头的额头，没有给他一丝说再见的机会。

他的小丫头倒在了他的胸口处，他连扶她，抱住她的力气都没有，真是可笑，明明马上要死的是他，怎么临死前，还要让他再次痛失挚爱。

“小丫头，也好，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再次睁眼，已是和平年代，你我白头偕老，安稳生活。”

说完马嘉祺嘴角带着笑永远闭上了眼睛，一句简单的“我爱你”，至死，谁也没有说出口。

多亏了马嘉祺送出的带着桂花香气的日军在上海的布防图，共产党才在这死局中寻出了出路，谋到一丝光明，正如马嘉祺所言，再次睁眼，已是和平年代，不再有妻离子散，不再有家破人亡，只有子孙满堂，从此再无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