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白绯揽江心虚的竖起大拇指,地狱之心的怨恨很稠,她的那一颗内丹就是浓缩,有这些怨恨加持摧毁暴君龙气,她也不确定起义有没有胜算。
傅玄“爱妃看起来很是担心?”
念白暴君不好糊弄,绯揽江可以确定暴君知道肉身的身世了,但暴君为何没有杀她?难道是自己这该死的人格魅力?绯揽江赶紧摇摇头。
傅玄“不担心你走什么神?”
念白暴君站起身,反着手掌叉腰。
傅玄“天子面前走神,目无王法。”
绯揽江“陛下,陛下,我好虚弱啊~”
念白绯揽江猫着腰手扶着额头叹气。
念白暴君忍了忍,还是笑了。
傅玄“矫揉造作。”
绯揽江“嘻嘻。”
念白绯揽江龇牙笑着。
傅玄“走,看梅花开。”
念白暴君很有兴致,也不管她刚病好,不能吹风。
念白肉身就是脆弱,等她净化了内丹,才懒得再理会暴君,绯揽江如是想。
念白因为暴君喜欢梅花,皇宫中专门造了一座梅园,雪被大批宫侍化开,白色鹅软石铺了一地,平地也建了回廊亭台。
念白真懂得享受,绯揽江拢着白色狐裘,手里还抱着暖炉跟在暴君身后。
傅玄“单单赏梅太单调了,来人,备席煮酒,宴朝臣,庆祝爱妃病愈。”
念白暴君大手一挥。
念白才拔除一批官员就设宴,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绯揽江没好气的翻白眼,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宴宫妃而宴朝臣。
念白果然,许多官员不赏面,暴君的人再去催了一遍才来。
念白慕容仪看起来脸色不佳,谢复虽然瘦了但精神劲好,剩下的朝臣不冒尖,绯揽江也不怎么认识。
念白绯揽江跪坐在暴君的宴席边煮酒,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下巴能戳死人,剩下两只大而圆溜溜的眼。
谢复“见过陛下,恭喜贵妃病愈。”
念白谢复举杯。
念白绯揽江也跟着暴君举杯。
念白慕容仪捋着胡须烦躁,暴君这次宰杀的州府中,有不少是与他有勾结贪污军饷的,有些还和和兴有往来,什么泄露机密换钱他也参与其中,但暴君并未对他有什么动作,他猜测暴君暂时还不知晓,此次起义也有他的推波助澜,慕容仪抬眼看了眼暴君,后者看起来心情不错。慕容仪又看了眼绯揽江,是时候用上这枚棋子了。
慕容仪“陛下,河西流民集结已过十万,难道还不加派军力剿灭吗?如若这些流民偷渡和兴,这可是大患呐!”
念白谢复酒还没有咽完就道。
念白慕容仪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这法子?只要联合和兴扳倒这暴君,他又何须过得这般拮据?这些年暴君薅世家的羊毛薅得肆无忌惮,早引起四方不满了。
念白绯揽江看见慕容仪闻言眼中冒出的狼光,侧头看见暴君低眸吃吃的一笑,那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弥漫着她。
傅玄“嗯,就从瑜洲加派三万兵马吧,区区乱民,不足为惧。”
念白暴君并不着急。
谢复“陛下!三万怎么够!乱民可有十万多!”
念白谢复大惊。
傅玄“爱卿吃酒。”
念白暴君测测的看了眼谢复,谢复当即敢怒不敢言。
怂!绯揽江鄙视。
念白许是察觉绯揽江的视线,谢复不好意思笑笑,将酒一饮而尽。
念白既然煮了酒,就不能没有歌舞,舞侍穿着绯红色的流仙服,六人一组,在朝臣中旋转。
念白慕容仪手痒难耐,拉下了一位舞侍给他倒酒。
傅玄“慕容爱卿喜欢,这些舞侍都送往宰相府。”
念白暴君大手一挥,把前来斟酒的舞侍挥到在地。
念白舞侍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酒洒了一身,冰天雪地的很快就泛冷。
绯揽江“下去吧。”
念白绯揽江看不过去对着舞侍支支下巴。
万能角色“谢娘娘!谢娘娘!”
念白舞侍激动的道谢,见暴君没有动怒,利落的退了下去。
念白朝臣眼红的看着慕容仪,后者脸色红润。
慕容仪“多谢陛下抬爱。”
念白宴中,慕容仪离席解酒,绯揽江在他离开后脑中出现一个声音。
慕容仪“御花园,出来!”
念白绯揽江控制自己意识,看了眼慕容仪的案席,半响起身。
念白绯揽江渡步到御花园,刚到假山旁就被一只手臂拉到假山缝隙中。
慕容仪“这是溃神散,久用精神失常,你每日加在暴君的茶水中,不出半月就有起效。”
念白慕容仪拿着一瓶药水给她。
念白绯揽江接过,洋装被控制。
绯揽江“是。”
慕容仪“很好,去。”
念白慕容仪松开手中的决。
慕容仪“等等!”
念白绯揽江周身一紧,回身问他。
绯揽江“主人?”
念白慕容仪点点头,消下心中她脱控的疑虑,又问。
慕容仪“一直要你杀了暴君到现在都没事成,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吗?”
绯揽江“是。”
慕容仪“嗯,用毒就方便多了,去吧。”
念白绯揽江不着痕迹看了眼慕容仪的手决。
念白绯揽江路过河荷花池,见四下无人,想将药丢进去,奈何冰结得很厚的样子,只得将药水倒进草丛,很好,无色无味啊,绯揽江将雪塞满了药瓶放进袖中回了宴席。
念白慕容仪看起来更加红光满面,不时对着暴君恭维。
念白暴君看见她绯揽江回来,伸手拉过她。
傅玄“怎么手这么冷?”
绯揽江“不知道。”
念白绯揽江缩着脖子,暴君虽然残暴没人性,但还没有逼得她要杀他,况且要杀她也要光明正大的动手,而不是偷偷摸摸的下药,重点是她也没打算为慕容仪做嫁衣 。
念白拉着她的手,暴君兴致缺缺,很快就散了宴,朝臣散去,绯揽江跟在暴君身后,侍子远远跟在后面。
绯揽江“陛下,流民就要形成组织了,您怎么还不着急?”
傅玄“你很急?”
绯揽江“急!”
傅玄“嗯,为什么?”
绯揽江“毕竟,毕竟,亡国了不好?”
你还是赶紧上心吧,小年轻,等国亡了就晚了。
傅玄“亡国了不正是和你心意。”
念白暴君解了狐裘,披在绯揽江身上。
绯揽江“?谁说的?”
念白绯揽江一脸懵圈。
傅玄“你以为孤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念白暴君系好狐裘转身。
绯揽江“臣妾是什么人?”
念白绯揽江问,手袖中的药瓶变得格外烫手,耐何暴君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她。
绯揽江“陛下,陛下,您可要慧眼识人啊!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人!”
傅玄“哼。”
念白暴君冷冷一哼。
傅玄“等着吧。”
绯揽江“等什么?”
难道暴君要憋大招?
念白暴君不再理她,绯揽江缠着他,路过溪流,绯揽江将袖中的药瓶抛进溪水,药水咚的一声沉进溪底。
绯揽江“陛下,您可要透过表象看见臣妾对您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念白暴君转身一把拽住绯揽江的衣襟把她提了起来。
傅玄“你丢什么进去了?”
念白绯揽江将手中的鹅软石递给他。
绯揽江“适才在梅园捡的。”
念白暴君眯眼打量她。
念白绯揽江将鹅软石再递了递。
绯揽江“陛下,玩不玩?”
念白暴君伸手拿过被她温的泛暖的鹅软石,放在手里捏了捏,没丢,鹅软石通体圆润,像玉一般,把玩很是趁手,暴君抛着石子。
傅玄“不知道孤烦着吗?”
绯揽江“烦什么?臣妾为陛下解忧啊!”
念白绯揽江抱着暴君的手,防止这小年轻突然丢她。
绯揽江“再吵吵,割了你舌头。”
念白暴君松开她。
念白绯揽江立刻闭嘴,缩着肩膀跟在暴君身旁回了扶华殿。
念白暴君饮多了酒,拉着绯揽江歇在软榻,绯揽江半陷在他怀里,像棉被一样盖着暴君。
念白这是一个很缠眷的姿势,能给人很大的安全感,显然暴君很喜欢,眉目都舒展开来。
念白绯揽江睡不着,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自己来大傅快一个半月的时间了,只要封印内丹七七四十九天差不多就能净化干净怨恨,到时候再走,也不知道暴君会不会发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复活肉身,如果复活不了,还要把肉身的精魂送去入轮回。
念白用不了法术,她还得小心翼翼的侍奉暴君,好像自从自己去找暴君后,暴君就赖在自己这不走了,昏睡了三天,这具身体过于羸弱了,看来要淬炼一番才行。
念白再说现在国师怀疑她是妖人,用天心镯压制她,暴君又话说得不明不白提防她,看来她要好好表现了。
念白哎,屁事儿真多。不像自己是鬼仙时,什么都可以用修炼办好。
绯揽江“哎~”
念白绯揽江叹了口气。
念白暴君伸手死命往自己怀里压她脑袋。
傅玄“孤好不容易睡着!”
绯揽江“陛下,陛下,我给你唱摇篮曲~”
念白绯揽江五官都压扁了,撑着他胸膛说。
傅玄“睡不着你以后都别睡了。”
念白暴君将她头发揉成草窝才松开手,首饰掉了一地。
绯揽江“耶~哒哒~哒哒~哒~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哗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要你知道你最美~”
念白这是地狱之心某一冤魂的记忆,这首曲子是冤魂哄自己刚出生的小孩的曲子,这冤魂的夫君被旁人逼疯杀妻弑子。
念白她就是在这些记忆中成长成现在这种性子的,绯揽江笑笑,没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做堆砌是形不成怨魂的。
暴君动了动,伸手一拍绯揽江后脑勺。
傅玄“好了,睡,不许吵。”
念白绯揽江点点头。
念白暴君复又睡着,绯揽江窝在他怀里,头一次意识到人的体温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