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控

“莫里森博士，怎么了？”尼德霍格缓缓走进莫里森的实验室，高大的莫里森此时垂低着头，神情懊丧：“又失败了……数值依旧不稳定，这里，因为承受不住液压，225号心脏爆炸，而239号则在测试过程中脑电波紊乱导致彻底失控，现在成了废物……”

　　“至今仍不能大量生产吗……”

　　“唉……”莫里森颓废地将桌前的数据表往前一推，转望向玻璃窗外纷扬扬的雪。北地一年四季，有三季在下雪，春天的背后就是夏天，夏天是秋天的孪生兄弟，秋天一出现就被冬天吞掉，冬天是北地永恒的霸主，年复一年。

　　“这样寂静的雪夜，又让我想起八年前【零号死神】研制成功的那一天……”莫里森神情有些恍惚。

　　“那个战斗力很强的【死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甘心放弃她，即使有契约书，以你的手段，你是可以留下她的吧。”

　　“她确实很诱人，美丽、强大、无情。”莫里森怀念地眯起眼睛：“我不会忘记，她是第一个通过各项测试的人，我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纤细的少女可以战胜几百几千个比她高大壮硕无数倍的对手脱颖而出，活到最后。她一定出身自某个不平凡的家族。”

　　“作为初代的【死神】，她有很多优点，可是也有着许多现在仍然无法攻克的缺点……”

　　“她不能思考，没有交流的能力，只能按照动物的本能行事，她爪子还非常锋利，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白虎。”

　　“再狂野的老虎，在高明的驯兽师手中也会变得温顺的。”尼德霍格擦着冰冷发亮的手枪，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心中居然浮现出了一只莉莉丝小白兔的模样。不用驯兽师，小白兔永远是那么地柔弱无害，带着那种让人捧在手心里的温暖。

　　“不要小看老虎，尼德霍格将军。”莫里森冷笑道：“在马戏团表演中，驯兽师可以把自己的脑袋塞进狮子和鳄鱼嘴里，但绝对不敢塞到老虎嘴里——老虎比狮子狡猾，也更加高傲恶毒，不管它曾经表现得多么温柔娇媚犹如猫咪，只要发现你变弱了，或放松警惕，它就会背后偷袭，给你致命一击！”

　　“你似乎感触很深。”尼德霍格扬起眉毛。

　　“是的，她独自高站在成堆的尸体里，一个活口不留。”莫里森颇有余悸：“她仿佛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自虐狂般地，血脉诅咒越深重她杀戮的欲望就越狂热。”

　　“虽然活了下来，可是她的数值严重偏斜。她的战斗力是95，可智力只有20，身体素质是30，灵敏度有90但是忠诚度是0！”莫里森冲口而出：“是的，她最大的缺点——她有弑主的习惯！”

　　莫里森陷入久远的回忆中：“八年前，她被冬神十字军统帅瓦西里租借，瓦西里贪图美色将她私自占有，结果三个月后被她军前当众枭首，整个十字军被全部屠杀！”

　　“七年前，她又被血狼军团的鲍里斯租借——鲍里斯头几天还不敢碰她，可没过多久就又犯了男人的老毛病……结果不到一个月，鲍里斯和他的整个军团被活埋在了高加雪山下的峡谷里！”

　　“还有暗夜之刃军的耶格尔、戴斯的安东尼奥、马克西姆……”

　　“她就像罂粟花一样，让男人们为她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跌落深渊……那时我真怀疑我是否把一个魔鬼从地狱里勾了出来……直到黑水城的斯杰潘出现。——五六年了居然一直相安无事，那红发的小野马也不知是真的忍住了没碰她还是已经用高超的床技征服了她，可惜这小野马临门一脚居然还是萎了，到最后还不是要靠老子出马来救他！”

　　尼德霍格森然一笑：“现在【死神】马上就要落到安德烈手上了吧，真是期待啊，不知这位【维纳斯的面纱】又会带给我们多少惊喜呢……”

　　（注：维纳斯的面纱：希腊神话中被诅咒的珍宝，得到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赠予的面纱和珠宝会获得无上的魅力，同时也会带来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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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不要再杀了！姐姐！住手啊！”

　　越千霜死死抱住越千鸿后腰，尖叫道：“已经够了，够了！北地士兵已经逃走了，姐姐，姐姐我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

　　她们不是处在洛川城郊外，而是在云端与北地的边境线上，方才越千鸿一路追杀，将落单在云端的北地士兵屠杀干净一个不留，直直追到云端帝国北境防线——云端长城上。可是越千鸿意犹未尽，她举起镰刀，冷冽地望着那群在长城脚下瑟瑟发抖的北地士兵，仿佛一只盯着老鼠的猫。

　　那是一个不长眼的士兵惹的祸，他乘机朝越千鸿开了一枪，结果却打中了扑挡上来的越千霜的手臂。

　　越千鸿浩瀚的蓝眼睛登时如冰川般冷冽，她心疼地包扎起越千霜受伤的手臂，转身举起镰刀便大肆砍杀，士兵哪里是她的对手，纷纷叫喊逃命，越千鸿哪肯善罢甘休，一路追杀直捣安德烈大本营，将他老窝一把火烧了还不满足，还没来得及下手劫营的越千枫就一脸懵逼地看着越千鸿把所有北地士兵如驱鸭赶鹅般边赶边杀狂奔百余里直逼云端长城。

　　伤害她的人，全都死吧。

　　风雪越来越喧嚣，吹乱了越千鸿乌黑的长发，她绝美的蓝眼睛像黑夜中凝结的冰精，像从冰山里挖出来的蓝宝石，锋利，冰冷。

　　越千鸿举起镰刀，碧睛白虎仰天长啸。

　　越千霜狂奔而来：

　　“姐姐！姐姐不要！”

　　越千鸿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心头一软，未得反应，后腰已紧紧被搂住：

　　“姐姐，求求你，不要再让自己的双手染上罪孽，不要再加重自己身上的诅咒了！姐姐，姐姐！！！”

　　体温渐渐回暖。

　　【放手？】

　　“姐姐，为了我，就算为了我，放手吧……”

　　【为了你……】

　　冰冷的蓝眼睛渐渐泛起柔光，越千鸿腰肢一软，手中镰刀渐渐放下。

　　“尔等北地士兵！此乃我云端国境，你们速速离开长城，我饶你们不死，若还敢逗留，就休怪我无情！”越千霜紧搂越千鸿，转脸厉色呵斥北地士兵。士兵们如逢大赦，纷纷抱头逃命，一时长城清净，呼吸可闻。

　　“姐姐，没事了，姐姐，姐姐……”越千霜细声安慰千鸿，她轻轻转过越千鸿面庞，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越千鸿悠悠回眸，越千霜大惊：姐姐的嘴唇怎么如此苍白！

　　“霜霜……”越千鸿嘴唇颤抖，眼眸一暗，腰肢瘫软倒头便昏厥在越千霜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