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色是不是有些太昏暗了。”江弦戏谑的说，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望向身边这个严肃的少年。

“已经过去一万年，我还是无法忘记她。”少年眼眸低垂，星光照在他的脸上，却也淡然了几分。

“素瞑尊神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江弦失望的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向地上正伸展腰干的草，我与你而言，与这棵草又有何区别。

素瞑。

听到这个名字，仿佛那一万年前的所有事都清晰记起，刻在心头，无法忘却。

我生于开天辟地之时，那个时候，一小记事时便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耀眼的阳光下一个人觅食，在黑暗阴冷的森林中躲在树丛里蜷缩着幼小的身体睡觉。

那个时候，我不太清楚孤单到底意味着什么，相对而言，我也不清楚陪伴到底对于我这样流落的凤凰来说有什么意义。

直到素瞑闯入我设下的仙障，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那个早晨太普通了，似乎阳光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刺眼，甚至都没有叫醒我，我还是在仙力受到侵入时，才受惊起身。

我立马感受到了威胁，害怕的俯身躲在树后，借着树木的掩映寻找是不是有什么猎人进来捕猎。

我等来的并不是猎人仙法的捆绑，而是一位少女，一位……生的及其耀眼的少女。

她只有半身裙子先进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袭白衣，上面还缀着些许红练。

“你是一只凤凰么。”素瞑的声音太过清透了，很显然可知，她是在问我。

我不敢出声，就默默的看着她裙角的红练。

像血，又像冬天开的第一朵雪梅。

“我不是捕猎的人，误闯了你的仙界，我只是迷了路，想要问路罢了。”我放松了一些，缓缓地走出去，低着头，看她半响不出声，我知道她在等我回答。

我有些扭捏的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她身材十分高挑，甚至比我都要高，她肤白如雪，双眸清澈，顾盼之际，身上的气息冰冷澈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虽然冷傲，却有勾魂摄魄之姿，转身回眸，神色妩媚的让人魂魄都丢了。

“这里是苍梧山北面，你，你要去哪？”她的眉眼中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柔和平淡如水，却又有些什么别的东西，锋利无比。

太锋利了，简直到了看一眼就会刺痛的地步。

“我想去九雾山，你可知道？”

“九雾山就往前面下山就可以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下去。”我微微动了动容，期待她的回复是肯定的。

“你是一只流浪的凤凰？”她往前迈了几步，瞭望了一下山下，缓缓回头问我。

“嗯。”

“你可愿意跟我回去，做我的坐骑？”素瞑古水无波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奇妙的意味。

我想，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陪伴我，我对她来说也有作用，那岂不是谈得上一句圆满？总好过在这苍梧山一辈子浑浑噩噩的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