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到底是谁规定的一个星期只有七天啊！

　　许诺记得法国大革命时出现过十天为一星期，为什么没有成功？这样她就能和斯内普在奥地利多待几天了！

　　二十八宿“七曜”、月亮盈亏的周期、创世神话加强7日制度……她厌屋及乌，连带这些都看着不顺眼。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斯内普不能在外面久留，伏地魔肯定等他拿着药材回去。

　　一墙之隔的房间，桌椅全部被挪到距离对面卧室更近的墙边。斯内普坐在椅子上低头看巫师报，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拍卖会？降神会？詹里斯家族疑遭诅咒！恶灵杀人！多名巫师遇害！家养小精灵无一生还！】

　　死去的巫师固然可悲，但并不多，果然每个国家都有丽塔·斯基特。拍卖会聚集着世界各地的巫师，这件事肯定会在«国际巫师报»刊登。

　　既然如此，那就把罗齐尔的事推给乌布拉图斯。伏地魔肯定发现少了个食死徒，这几天黑魔标记总是灼痛，想必他整日都对着剩余的追随者大发雷霆。

　　斯内普放下报纸，把头斜靠在墙上，思绪渐渐凌乱。

　　这个暑假，他应该待在英国，在马尔福庄园守着坩埚，竭尽全力扮演好双面间谍。而不是忙里偷闲，编造一个糟糕的借口换自己和许诺一星期的独处。

　　但这是暑假啊，以前的暑假他们总是会见面……蜘蛛尾巷里，还有临放假前买的食物……

　　斯内普无力地掀起衣袖，黑魔标记像针刺般扎进眼球。他的胸腔中突然燃起一股热焰，高温灼烧着每一块骨骼，苍白的嘴唇止不住微颤。

　　他深陷淤泥，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却在渴望安宁的生活。他变得越来越贪恋，没有底线，居然还想耽误别人的时间……　　

　　许诺在露台上看到斯内普卧室的房门完全敞开，便过去趴在门框上探头探脑。斯内普似乎在沉思，她本不想出声打扰，但发现他有些魂不守舍，垂下的脑袋在看苍白胳膊上扭曲的黑色印记。

　　这是许诺第一次亲眼在皮肤上看到黑魔标记。

　　斯内普注意到她的存在，慌乱中放下衣袖遮住标记。她看到了，肮脏丑陋，永远无法去除。正如洗不白的过去，总会被人诟病——

　　“西弗勒斯，是不是很疼？”许诺神色复杂地走过去，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胳膊上。

　　斯内普静静地望着她，顿觉嗓子里插着一把匕首，困难到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摇摇头，避开她的视线。

　　“骗人。”许诺不相信他的话，“你总是沉默，别人就不知道你在受苦。”

　　他在心底发出自嘲，人们的冷眼旁观和讥笑，他早就领教过了。

　　“诺，你应该问我当初为什么会成为食死徒……”斯内普尝试开口说话，嗓音像是被砂纸摩擦过般干涩，“或者，问我为什么做间谍工作。”

　　许诺不想这短暂的几天还要为那个疯子的事操心，每次提起有关食死徒的事总是沉重。

　　“我不问。”她拉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去看音乐剧——”

　　“你在逃避话题。”斯内普没像往常般顺势起身，眼神变得空洞漠然。不是喜欢他吗？那怎么可能不想要了解他的一切。

　　许诺被他起伏不定的态度搞得心情忽上忽下，“逃避的是你。”

　　斯内普的手忽然落空，看到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不明的光芒。他察觉到她要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打断——

　　“西弗勒斯，我真的很喜欢你，”许诺试过克制，但情愫还是止不住滋生蔓延。

　　而且他们在奥地利被很多人认为是恋人，斯内普又没有解释，也算是默认吧。

　　繁星落在眼里，许诺的眸中带着未曾有过的期待和憧憬。

　　斯内普的脑中闪过动摇，但放在腿上的手却握成拳，指甲扎进掌心，借着痛感保持清醒。

　　他真的不忍心让她盛满光亮的眼睛变黯淡。

　　他不该不解释，不该在庭院亲吻她的眼睛，不该任由她的拥抱……甚至不该让她喊他的名字。

　　“嗯……”斯内普艰难地扯动唇角，“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你最喜欢的教授。同样，你也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许诺瞬间一怔，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就是这个意思，也只能是这个意思。”斯内普别过头不看她，按捺不住地低吼，“我可以当做你没有说过这句话，但回霍格沃茨之后，你的头脑必须保持清醒！”

　　“我没有不清醒，我甚至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许诺的眼神里已经凋落一片枯叶，情绪如同一团乱麻，“那么多人误会我们是恋人，你为什么不解释？”

　　斯内普感到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他的肺部像是被一双手不断挤压，就连呼吸都不再简单。

　　“我向来不屑于和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回英国后就不会再有交集。当时你如果要解释，那你就会发现我不会阻拦，甚至求之不得。”

　　“但我们之间的行为——”

　　“你说吻虔诚又圣洁，所以我没有推开你；你因魔力消耗过多睡着，所以我把你抱回来；你的魔药出众，所以我们一起研制药剂；你是我最赏识的学生，所以圣诞舞会我们跳了一支交际舞；你不断地送礼物，我也只能回赠你……”斯内普面不改色地说着他们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有合适的理由，而非含着情愫。

　　许诺的心脏像是被插了一把冰锥，寒意和疼痛渐渐蔓延，但却又突然消失。仿佛冰锥融化，她翻涌的情绪恢复冷静。

　　“但是在我之前，你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唯一的例外啊。

　　“以后也不会了，我现在对你很失望。”斯内普躲开许诺伸过来的手，眼神空洞且冷漠，“现在是多事之秋，你比大部分人都知道时局有多混乱，却和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学生一样昏头呆脑，整日只想着不靠谱的情爱。”

　　“我没有——”

　　“你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就回英国。”

　　不等许诺再说话，一股魔力便将她推到外面的露台，屋门在背后被狠狠摔上。

　　斯内普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他再次掀开衣袖，盯着扭曲图案的眼中满是厌恶和悔恨。他就是断线的风筝，看似自由，却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轨迹。不仅如此，还越来越贪婪。明知与她的每一次靠近都是错误，却还是不肯收手，结果这下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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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从棺材里冒出脑袋，怯生生地问，“吵架了？”

　　“嗯，不过没事。”许诺把衣服从柜子里全部拿出，叠整齐后放进腰包。“发生冲突是正常的事，我和父母朋友也会吵架。”

　　“所以要提前回去？”

　　“我们只是换个住所。”暑假生活还有很长，许诺要把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再回家。而且她还要调整好心态。不然走之前兴高采烈，回去后怏怏不乐，父母又要刨根问底。

　　小青疑惑地换着方位看向她，“你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

　　“笨蛋！”许诺情绪低沉地叹了口气，“谁告诉你吵架一定要生气的，我只是郁闷。”

　　她是真的以为他们可以做恋人，结果却弄巧成拙，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反正斯内普的嘲讽向来如此，她都已经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