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2)

　　许诺不断敲击食指上的珐琅戒指，“斯莱特林，你还在不在？”

　　戒指微光一闪，但却没有声音。

　　“灵性消散前也你总要和我说一声吧？”

　　她又无聊地挑起被改造成吊坠的腰包，链条上添加了凹凸不平的珍珠作为装饰。

　　“咔哒”一声，刚打开包上的搭扣，小青便从里面探出脑袋。

　　“哇，这里好多酒！咦，斯内普呢？啧，还有好多人……”

　　“西弗勒斯看到了一个‘熟人’，然后过去‘寒暄’了。”许诺又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只见罗齐尔挡在斯内普的面前。碍事的家伙就不应该存在，这样斯内普就不用应付了，她也不用自己在这坐着。但转念一想，他可能在套什么话。

　　许诺看向桌面上的酒瓶，“小青，你有想喝的吗？”

　　“你觉得我认识上面的鬼画符吗？”蛇绕着她的脖子爬了一圈，“不要辣的，要香气馥郁。”

　　“事真多，那还是喝葡萄酒吧。”

　　对面的座椅被一个茶褐色身影占据，“美丽的小姐，这里的利口酒十分美味。”

　　许诺没理他，甚至视线都没抬，依旧倒了一杯葡萄酒。

　　男巫难以置信：“你给蛇喝酒？”

　　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许诺抬起视线，还没等仔细打量，便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毕竟佩戴死亡圣器项链的人，她只认识一个。

　　“面具除了添加神秘氛围，余下的用处就是让陌生人更加陌生。”

　　“但是认识的人也会难以辨认。”

　　“那是因为不熟悉。”

　　他故作夸张地捶捶胸口，“诺，你说这话也太伤人心了。”

　　许诺盯着他脸上的彩绘面具，“我记得在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上，你似乎就戴着这副面具。”

　　“你的记忆点真是奇奇怪怪。因为它价格最贵，所以我很喜欢。”托兰的身子向前倾斜，“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的你吗？”

　　“蛇、蛇佬腔……或许还有戒指。”

　　托兰点点头，“你肯定是来获得药材吧？拍卖会上的其他物品对你应该没有吸引力。”

　　她心不在焉地微笑，“嗯……你呢？”

　　“祖父让我来拍下格林德沃的水烟骷髅。”托兰似乎很愤怒，“虽然早就坏了，但是文达·罗齐尔在世时一直珍藏，就是不知怎么落到英国旁系血亲的手中。”

　　许诺张张嘴，但并未插上话。

　　托兰满腹不满地发着牢骚：“你认识英国的那位罗齐尔吗？似乎是食死徒。不知道传说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魔王事怎么想的，以为德姆斯特朗教授黑魔法，好像我们就乐意奉他为主似的，我们可不是人均卡卡洛夫。”

　　“对了，你知道卡卡洛夫死了吗？哼，他要是在学校里待着，或许不会死那么快。我更震惊的是英国的主流报纸，居然说他是失足淹死。‘预言家’还不如趁早改为‘扭曲事实’或者‘睁眼说瞎话’。”

“如果你对英国巫师界的事实感兴趣，推荐你看《唱唱反调》。不仅会报道伏地魔的真实事件，还会发布风趣幽默的文章。”

　　许诺裸露的肩膀忽然变得沉重，一阵怪调的声音抢先响起，“这位小姐，你居然这么快就交到了朋友。”

　　斯内普被她笑意明艳的唇角刺激。他只不过是和罗齐尔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她居然就被人搭讪，而且还相谈甚欢。明明几分钟前，那抹滴血的颜色还在他的眼前。

　　小青极快地缩回腰包里，它不看热闹，喝完酒应该睡觉了。

　　“是之前就认识的人。”许诺自然地握住斯内普放在肩膀上的手，顺势拉着站起来。

　　可能是他们的举动有些亲昵，也可能是斯内普腔调含酸、许诺声音轻柔。

　　托兰神经大条道，“原来你的性取向不固定啊。”

　　许诺明显感到掌心的手一颤，低气压正渐渐笼罩在斯内普的身上。

　　她瞪向托兰，“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斯内普：“这句话让你觉得刺耳吗？”

许诺：？

　　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变成被斯内普握在掌心，但两位当事人似乎都没在意这微妙的变化。

　　如雷鸣般的说话声突然响彻整座宫殿，在提醒人们应该去拍卖厅。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在房间外的走廊上弯腰鞠躬，近乎让鼻子碰到地面。

　　一个浑身穿金戴银的男巫快步上前揽住托兰的肩膀，“臭小子，稍不留神你就从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我只是和朋友打个招呼。”托兰摆摆手，“我先走了，你们也快点去吧。”

　　“西弗勒斯，我们也该走了。”许诺依旧挽住他的胳膊。

　　斯内普习惯性冷笑，但语气中却没有讥讽，眼中反而含着一些柔光，“诺，你是想把我这只手臂拽下来吗？”

　　许诺看到他的胳膊从双手间抽出，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嘴唇控制不住地往下压。但斯内普只是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他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不敢用力，像是捧着一片随时会消融的雪。

　　怎么突然这么温柔？这还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吗？

　　许诺顿时讨厌面具，这让她只能看到黑眼睛被浓密的睫毛覆上一层阴影，根本不清楚他的表情。她僵硬地顿住脚步，另一只手已经伸向褶皱裙摆的口袋，魔杖在里面存放。

　　“去年的圣诞节我们为什么跳舞？”

　　“因为我想和你跳舞。”

　　“不对！”她快速拿出魔杖抵住他的侧腰，“这种话是个男人都会说——”

　　斯内普松开她的手，气急败坏道：“因为你送的礼物太多，我临时附加的！”他完全能躲开，但是没有必要。要不是刚才看到许诺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巫笑的那么开心，情绪一时把握不住，态度也不会两极分化。

　　斯内普含怒地迈开大步，他说出了心里话，而她却认为他是假冒的！心中还有很大的异样，似乎是类似沮丧的感觉。

　　许诺瞪大眼睛，完蛋了，又惹他生气了。她收好魔杖，连忙提起裙摆一路小跑。

　　“西弗勒斯，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突如其来的温柔不正常。

　　许诺咬住后槽牙，说这种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你等等我，走慢点。

”她在身后唉声叹气，“这条裙子迈不开腿，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你把带出来总得管我啊……”

　　斯内普刚迫不得已停住脚步，手就被紧紧握住。又来这一套，装害怕、装病、装睡，现在又在装，她明明能跟得上！

　　“我们快走吧，西弗勒斯~”

　　许诺低头悄悄勾起嘴角，她终于听到了一句实话，因为他想和她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