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灰蒙蒙好几日的天空,在四月初终于变得温暖舒适,复活节也在学生们的期待中如约而至。
许诺看着月亮盈亏表,明晚又是满月了。她要拿着诅咒娃娃去禁林,在月光的沐浴下画法阵并吟诵咒语,将娃娃焚烧掉。
管不管用不重要,最起码做这件事让她身心畅快。
斯内普今晚又去了马尔福庄园,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假期都要待在那。他说上次伏地魔已经惩罚过所有人,不会再乱用钻心咒,而且他这次只是将一些邓布利多允许的事情通报给伏地魔……但愿如此吧,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人。
事缓则圆,不能着急。没事的,一切都会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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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繁星照耀下的乡间小路上,凭空出现一位个子瘦高,银发银须及腰,身穿暗灰色长袍外披紫色斗篷的老人。他站在岔路口前,扫了一眼指路标,朝写着“小汉格顿,1 英里”的方向走去。
小汉格顿坐落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教堂和墓地都清晰可见。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座落魄的大宅子,周围是大片无人搭理的荒草地。
老人停住脚步,炯炯有神的湛蓝眼睛注视着那座宅子一会,才沿着小路再次行走。
“往右拐,然后……在这。”他找到篱笆中的一个豁口,穿过去,来到一条狭窄弯曲、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这条路陡直向下,一眼看去,似乎通向下面一小片漆黑的树林。
树林虽然不高,但张牙舞爪的树枝将繁星遮挡,光线瞬间变暗好几度,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怀着拿出根古怪的木杆,无声挥动,漆黑的环境瞬间就被一团白光照亮。几秒后,他看到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若隐若现的破败房屋。
老人低声呢喃,“鲍勃·奥格登,再次感谢你提供的记忆。”
半月形镜片后的湛蓝眼睛变得炯炯有神,犹如两团跃动的蓝色火焰。
暗夜拂晓之际,邓布利多站在冈特老宅的废墟里,凝视着掌心的一枚黑色戒指,眼底倒映着佩弗利尔的纹饰。
“阿不福思,你很快就不会埋怨我了。阿利安娜,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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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披了件印有银色立体花纹的植绒黑及地斗篷,戴上先前从墨西哥餐厅买的头骨面具。乔装打扮后,颇有一番异国巫师的韵味。
她拿起魔药,踏上通往猪头酒吧的密道。
阿不福思坐在窗边晒太阳,目光涣散的不只是陷入何种思绪。
“那个女孩又来了。”阿利安娜和有求必应屋存在某种感应。
“你喜欢她吗?”
“当然,她每次来这里都会和我打招呼,不会因为我是一幅画像而忽视我。”
“阿利安娜,你是我最亲近的人。”阿不福思的眼中放肆地涌现泪水,她是他曾发誓要保护好的妹妹。
然而当年的那道咒语的开端,最开始是因为他用粗暴言语阻拦……
壁炉架上的门被打开,许诺看到一脸痛苦的老头,“你怎么了?”
阿不福思快速回过神,抬眸后拧起眉头,“我让你乔装打扮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是让你弄得这么显眼!”
他用魔杖指向女孩,把亮粉色的面具变成灰色。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别人认不出来就可以。”许诺摘下面具,彩绘还在,但主颜色改变后就是不如之前艳丽。
她慢吞吞地站到地面上,看向金发女孩,“嗨。”
阿利安娜浅浅一笑,“我想你一会可以把他的胡须全部编成辫子。”
“真的吗?你喜欢吗?”许诺摸了摸腰包,里面还有发夹。
“快去做你的交易,然后赶快滚蛋!”阿不福思暴躁地往门外推她。
“哎,等会——”她连忙戴上面具,发出不满地嘀咕。
许诺被推搡着走到门口,阿不福思挥手打开门,将她推出去。
“限你十分钟从一楼离开,省的你待时间久了又搅我生意!”
“你真古板——”
“我已经找到把密道堵死的方法了。”
“啊!”许诺抓住门框,“不行不行,我也没有经常打扰你吧~~~”
“不要吓唬她了,”阿利安娜轻笑道,“这扇门只能从有求必应屋打开。”
“阿利安娜,你居然不向着我。”但阿不福思并没有生气。
“阿利安娜怎么了?”
许诺听到一阵焦急严肃又熟悉的声音。下一秒,邓布利多就出现在门口。他看起来有些风尘补补,像是赶了远路。
“她很好,不需要你的问候。”阿不福思垮起脸,“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你不写信告知一声就可以过来的地步了?”
许诺瞥见金发女孩的神色又变得淡漠疏离,眉头微蹙地望着邓布利多。
他们三个的蓝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利安娜刚才很开心,但是看到你,她又变得沉默寡言了。”阿不福思冷嘲热讽道,“你就别再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了。”
今天不是霍格莫德开放日,而邓布利多又堵在门口。许诺连忙垂下脑袋,庆幸还好戴着面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心虚。某些人危及学生性命都没被开除,她假期出学校遛弯又能怎样。
“先生,请让一下。”她抬起头。
其实邓布利多早就注意到了。他发出一声似是自嘲的叹息,挪了半步。
许诺满心狐疑地走下楼梯,身后犀利的目光直到她来到一楼酒吧才消失。
相同的蓝眼睛、体型瘦高、长发长须……早就觉得猪头老板和邓布利多有关系。但除了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和老板就都没再问过对方的信息。但是不说,肯定也会猜到一些。
许诺快速扫过零星几桌客人,视线锁定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女巫的人,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双脚,鼻尖把面具顶得微微突起。
她走过去,坐在纱巾人对面的椅子上。
“你迟到了。”确实是个女声,但能听出用了变声咒。
许诺不想说废话,直接从腰包里拿出魔药,“这是强效奉承药水,服用者会认为给他药水的人是最好的朋友。不仅深受喜欢听逢迎谀媚话的人喜爱,也是坑买拐骗的绝佳助力。”
“我用这瓶魔药有大用处,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才要和制作者交易。”纱巾人刚要碰药瓶,但却立马缩回手,指尖像是被烙铁烫到般发红。
“触角章鱼汁呢?”
纱巾人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拿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盛着一丁点浓稠的黑色液体。瓶壁很厚,肉眼估计容量也就三滴。
一副药剂只需一滴,能成功就是三锅抵御钻心咒的魔药,斯内普就能少受些苦。
“你还要额外付我两百金加隆。”
“我知道。”但许诺从腰包里拿出的不是钱袋,而是另外两小瓶药水。
“誓言剂,用于交易认证。”她感觉纱面人应该不认识,便解释道,“在进行任何交易或协议时,若真实可靠,便会获得它的‘批准’,这就只是一瓶带有果香味的蒸馏酒。反正——”她眯起眼睛,话就止于此。
“我不需要知道‘不批准’的结果。”纱布人发出一阵笑声,握住一个瓶子,“你能拿出这种魔药,就已经证明了这场交易的可靠,我们都只是想获得需求品而已。”
“谢谢理解。”许诺弯起眼睛,和对面的人轻碰药瓶,一饮而尽。
楼梯上,刚从阿不福思房间走出的邓布利多碰巧看到这一幕。他没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刚才不愉快的谈话,已经让他确定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