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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绿箭侠:绿与黑

在那个决定性的晚上

 

Felicity不知道该怎么办。别慌,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但她想不出一个充分的理由不慌。Diggle困在仓库里,被警方包围了,而Oliver......Oliver已经太久没有回应。他在哪?

 

一个熟悉的电子强化嗓音在地下室的黑暗中隆隆响起。“Felicity。”

 

“Oliver!”她转身,跳起来,然后定住了。她的呼吸梗在喉咙里,几乎让她窒息。那......那不是Oliver。黑衣弓箭手正搭着一支箭,箭尖直指着她。那是仿冒者,黑暗射手,把Oliver送进医院的男人,他最强大的宿敌。而且......她刚刚还把Oliver的秘密身份暴露了。快做点什么!她的大脑在冲她尖叫。“Oliver......深色......更适合你,”她硬着头皮继续她蹩脚的演戏,“其实应该叫你不知道真名的弓箭手老哥。”她补了一句,以防还留有任何怀疑的空间。

 

“我不想伤害你。”戴着兜帽的男人说。“但如果你没有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杀了你。清楚了吗?”

 

Felicity咽了口唾沫,恐惧让她的喉头收紧了。“呃......”她又尝试了一下,“非常清楚。”

 

“朝着我向前走两步。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首先,她起码需要记得该怎么挪动自己的手脚吧。她盯着那个黑色的箭头尖,一片黑暗中的黑色,挺难看清楚。它是如此的锋利,从正面几乎只能看见一条细线。慢慢地,她把手放在身子两侧,向前走了一步......两步。

 

“转身,把手背在身后,拇指扣在一起。”

 

现在她已经在无比清晰想象着,自己会看到一支箭冲她飞来,一箭穿胸,而她真的希望自己没有那么生动的想象力!她一边把手背在身后,一边控制呼吸。警察也是这么说话的,尤其是当他们想给谁戴上手铐的时候。他是名警察吗?她默默在脑袋里记下这一细节。

 

片刻后,她感觉到他就在身后,散发着威胁的气息逼近。他用一根尼龙扎带把她的手腕绑在一起。看来没有警察的手铐,她想。当他给她罩上头套,她瑟缩了一下,一声小小的尖叫脱口而出。这不是那种“戴兜帽的弓箭手”的头套,而是那种“南美处刑受害者”的头套,一个“你是真的被绑架了哦”的头套。哦,这个听上去顺口多了。倒是她一直无法停下自己的颤抖。

 

一会后,她的脖子上传来一阵针扎的刺痛,力量渐渐从双腿流失。在一切变为黑暗之前,她知道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她倒在了黑暗射手身上,他把她托在臂弯里。

 

 

她在一个房间里醒来,躺在床上。周围很暗。她的鞋不见了,一会儿过后,她在房间内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眼镜。晨光中,她看清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被粉刷成工业中常见的米白色。桌子旁配了一张又脆又薄的塑料椅,一张单人床被焊牢在墙角。门看起来是工业级钢铁,像一艘潜水艇的门,或者说,她心里想,像牢房的门。房间没有任何窗户或窄缝。如果捕获她的人想看清里面的情况,他们只能依靠天花板角落处的摄像头。这里的天花板是真的高,想要碰到绝对不容易,还不算摄像头外一层保护笼加固。

 

她想知道这里是否就是Walter被囚禁的地方。长达六个月的栖身之地。但如果这里的确是同一个地方,Oliver就知道这是哪里,以及如何潜入和离开。这么一想她感觉好受些了。这间牢房确实看起来像个以前住过人的小型出租公寓。旁边的盥洗室配着一个淋浴隔间,一个水池,以及看得出曾经也漂亮过的老旧坐便式马桶。盥洗室的门被移除了,谁都能够在她解决自己的事时走进来看到她,这一点让她极不适应。

 

日光从盥洗室中一个极小的窗户上照进来。窗被钉死在墙上,磨砂玻璃让她看不清外面。她能看清的唯一东西,就是窗外的一根根防护栏。

 

虽不是最理想的状况,但情况本可能会更糟,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了,她想。但她绝对没法在这个房间里待一周,更别说一个月或者更久。单单是无聊就会憋死她。

 

 

通讯器响了。“Felicity?我是Malcolm Merlyn,想和你聊聊。我可以进来吗?”

 

她跳了起来。你懂的,她真心希望门外的走廊上安了个摄像头。她愤愤地瞪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监控。“这是你的监狱。谁拦得住你?”

 

“我想有一些基本的礼貌会比较好。”

 

“是哦!让俘虏感觉就像在家一样惬意,是不是啊?你是不是还给我带了薄纱浴帘?真是像在自己家一样快活呀!”

 

即使没有摄像头,她也能感觉到Merlyn在停顿中叹了口气。“我真的更倾向于你当着我面口头骚扰我。”

 

“哦,好啊,你要是敢进来试试,那就来吧。”她旋即从桌旁的椅子上站起来,面向房门,双臂交叉在胸前。

 

她以为会有几把短管转轮机枪,以及几只被拽紧的流着哈喇子的警犬闯进来。但是没有,只有Malcolm Merlyn一个人,以一种脚步虽快却不慌不忙的姿态走进来,并关上房门。他们竟然不把她当作一名危险囚犯来给予重视?倒不是说她骨子里很暴力,她也没受过任何武术训练(在垫子上被Diggle扔出去的那几次不算)。他们应该当心她的愤怒!她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我不是你的敌人。”Merlyn努力用温和的方式让她相信。

 

她才不吃这一套呢。“哦?我们用的一定不是同一种词典。因为在我的词典里,把你绑架并且把你关起来的人,从定义上讲,就是敌人。”

 

“我并不想把你关在这里。”

 

“我也不想待在这呢。真巧!只可惜,”她举起胳膊,随即夸张地掉回大腿两侧。“我怎么还在这里呢?”

 

“你这样做只是在为难自己。”他说,声音中显现出一丝恼火。

 

“如果你都觉得难的话,那随便你呗。”她再次交叉双臂。

 

Merlyn缓慢地、平稳地深吸了一口气,鼻梁微皱。“假设我真的放你走,你会怎么做?”

 

“去救很多人的性命吧,但愿。”

 

“你很清楚这与我的利益存在冲突。”

 

“你是个谋杀犯,还是个绑架犯,而我清楚足够多有关‘事业’的信息来说服警察、FBI,说服所有人,让他们看清你的真面目,一个喜欢杀人的神经病!”

 

“这对你的境况毫无帮助。”他冰冷地说。

 

“行吧,那你就不得不把我杀了。”她说,希望她的虚张声势能唬住他。“哦,可惜你不能。因为这样一来你就没有筹码来牵制治安维持者了,是不?”

 

“Oliver和我做了个交易。”

 

她眨眨眼。有一刻,她的思想像在跑火车。Merlyn知道了Oliver的身份?那太糟了,非常糟。光就知道身份这一点,也许,就是足够的砝码。也许留她性命并不如她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一想到这,她的血液都冰凉了。

 

“Oliver和我想达成同样的目标,Felicity。想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好,更安全。”

 

她摇着头,然后转身,一只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项链。“他永远也不会同意夷平贫民窟。他和你一点也不一样。”

 

“在我们还在商讨其他条件的时候,‘事业’会被推迟。”Merlyn告诉她,语气就好像他们在聊一个日常的商业合同。他究竟对Oliver做了什么使他同意这一切?

 

“我想见他。我想看着他的眼睛,亲口听他说。”

 

“这会比较困难。”

 

她回过头瞪他。“为什么?”

 

“因为你让情况变得困难了。”他在她冲他咆哮前抬起一只手。“我去看看能否安排。”

 

之后,他离开了。而Felicity只能猜测在这牢笼的四面墙壁之外正发生着什么。

Queen大宅

Oliver试着回忆自己曾经如何看待在沙发上休闲度日这一诱人的想法。有时在岛上的时候,当他带着一身伤,疲惫地睡在到处是石头的地面上,他很可能会做自己窝在沙发上的白日梦。那是在离梦想之事遥不可及时的想法。现在他在家里......他肩上有太多的责任,心里有太多的担心。他有一座城市要去保护,有罪犯要去追捕,有朋友要去拯救,还有邪恶要去阻止。他不想就这么坐在这里。

也许直到有一天......有一天一切都归于平静,他就能坐下好好休息了。今天的休息时光只能让他想到自己现在做不了的事。他第一万次按下了电视遥控器的减小音量键。

Thea蹦蹦跳跳地进来了,扑通一下躺进沙发的另一头。“你的精神气看起来像被妖怪吸走了。”

“老天,谢谢您嘞,Speedy。”

“可别从我身上吸活力补丁,我还有一个丰富的社交生活要维系呢。”

Moira进来了。“哦,Oliver。你起来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妈妈。已经好多了。”

“Thea,你要在晚饭前换身衣服吗?”

少女翻了个大大白眼。“为什么要换?”她尖锐地问。“我们家没有客人要来,不是吗?”

“是的,今晚没有。”

“哦,那就好。”Thea懒洋洋地在沙发上更瘫下去一截。“至少Merlyn先生没有想方设法地往我们家里钻。”

Oliver的表情抽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母亲。她的脸上反映出和他一样的担忧,接着说,“其实不存在......”

“嘿,把音量调大。”Thea说道,忽略了她母亲的话。她拿过遥控器,增大电视音量。

“......有关今晚治安维持者在贫民区活动的特别报道......”他们又开始升温“兜帽侠”的热度。换作是你也会想,他们至少也该多做点润饰。

“哦,关了它。”Moira说。

Oliver抓过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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