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星星陪着月亮23

我又一次梦见那个血淋淋夏天，那是我十二岁那年。

七月份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人们身上，洒在地面上。

一个老人拉着一个小孩，一直往外拉，小孩拼命挣扎，摇了摇说着，我不去。

那是我第一次去外公家，得知外公是个医生的时候，我心里是害怕的。

当我进入妈妈的房间，满墙的都是书，一大部分都是医科书，我记得小时候妈妈也曾和我说，长大了要做什么？当医生像外公一样救死扶伤吗？

小时候我满月时，我抓的是小刀，所以在他们眼里就以为我要学医当医生。

那一天是很平常的一天，我赖在妈妈的房间不肯去外公上班的地方，我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医院，所以我是肯定不会去的。

加上天气又那么热，我当然不想出门。

马嘉琪我不去我不去

外公你不去家里没人

是的，外婆在生下妈妈没多久就离开了。

在医院那种地方待久了，外公又忙没什么时间照顾她，何况还有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外婆活在自己的情绪里，没人关心她，没人注意到她，她就这样在医院呆了一个月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时候我妈妈才刚满月，什么都不懂。听妈妈之前说过，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妈妈。而外公也爱惨了外婆，一辈子都在这个婚房里，哪也没去，唯独不同的是，他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却还要在医院，外公他说，他有一堆放不下的孩子，他不能离开这个奋斗了那么多年的岗位。这个曾经努力现实自己目标的地方。

外公你不怕啊？

我看着那个时候的我，看着一脸慈祥的外公，我突然好想他。

马嘉琪我当然不怕，我都多大了。

外公你再大也是个十二岁的小孩阿，需要人，不然多危险，你要是不去的话，为了防止你贪玩找不到家，我只能把你锁在家里了，不然你不见了，我哪里有那么大一个小孩赔给你爸爸妈妈？

外公笑着和我说话。

我有点犹豫，挣扎着，还是不太想去，那是我第一次去C市，想去看看这个城市，玩一玩。

听见怎么一说，我就不太乐意。

马嘉琪那……好吧。

就这样，我被带到了外公上班的医院。

我一整天都坐在外公的办公室，看着他给那些实习生讲为什么要这样，要怎么样。

要不然就是给那些病人看诊。

对于十二岁的我，只知道在这里很无聊。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病人家属不是你和我说手术会没事的吗？

病人家属那现在呢？

病人家属你告诉我，手术失败了？

医生是，我们尽力了。

听见声音的我走到门口，靠在门口看着他们。

医生对不起

那医生给病人家属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道歉。

结果病人家属狠狠的推了一把医生。

大吼着。

病人家属什么叫你们尽力了？

病人家属不是你们说的一个小小的手术吗？

病人家属她也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啊

医生把推倒在地，没有说话。

病人家属不是你们说的风险不大吗

病人家属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捂着脸跑到手术室的那个小窗子看，看见了她女儿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她眼睁睁的看着被盖上白布。

眼泪自动的落下来，心好痛。

突然一双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声说。

外公走，我们不看。

说着把我抱进了办公室。

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了。下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那个医生和病人家属也不在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结束了的时候。

过了没几天，那位病人家属又一次来了医院找那位医生。

病人家属你赔我女儿的命

病人家属你这个庸医！

说着她还拿出了刀子。

这就是一次严重的医闹，谁也没有想过会闹出人命。

病人家属她才五岁啊。我的女儿命好苦。

这是我最后听见她的声音。

等我再出去的时候，外公已经倒在我面前。

身上都是血。

病人家属眼睁睁的看着我外公的身体，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她才清醒她做了什么。

外公对着我笑，一如往常的对着我笑。

还在向我伸出手。

我没有过去，我只是看着他的伤口，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站在原地不动。

那个医生也在一旁。

后来，外公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手术中亮起了。

护士打电话给了我妈妈，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让她赶最近的飞机回来一趟。

妈妈到的时候，看着我，那个眼神很吓人，那是她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外公的手术失败。

就这样，梦醒了。

我大汗淋漓的醒过来，习惯的看了一眼闹钟。

五点钟。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一次梦见外公了，不知道是第几次那么早醒过来。

只要做了这个梦，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现在一闭上眼神，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外公倒在地上对我笑，伸出手的画面。

我干脆不睡了，起来写那张昨晚没写完的试卷。

刚下笔就想起外公他对我说的话，叫我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不要闹妈妈。

还有带我出去玩，牵着我的手给我买冰糖葫芦，还有一大堆的零食。

那些只有在外公家才可以吃的东西。

我望着黑漆漆的天空。

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星星，只有路灯。

马嘉琪不要在想了，不要在想了，马嘉琪，你要写试卷了

我到处翻书，一大堆的试卷，一张也写不下去。单词也背不进脑子里。

我发着呆到了五点半，然后装做刚起床的样子，一边刷牙一边背单词。

马嘉琪爸爸那么早？

我嗯了一声。

马嘉琪爸爸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跟爸爸生气？

我没说话，吐了水回房间换校服。

等我出来的时候，琪爸坐在餐厅。

见我出来，有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应该是想看看我妈起没起来。

马嘉琪爸爸你昨晚和一个男生在岸边吧

马嘉琪爸爸我见到了。

——

嘉琪暗恋日记：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了解我的过去，你也可以了解你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