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松兰罚跪加上朝廷最近事多,徐易州也很少去学堂了,除了南边的流寇外,京城里的不少勋爵人家都人心惶惶。
韩国公你怎么看朝中局势?
这日吃完晚膳后,韩国公就把徐易州叫到了书房,理由是军务之事,实际上说的是朝堂局势
徐易州父亲,这可不好说,为着立储的事,京城都乱了好几年了。
徐易州说来说去无非两个人选,一是邕王,另一个就是兖王,朝堂如今站队无非也就这两种,至于另一部分除了在观望的,还有一部分意向不明。
韩国公点点头,拿起一边的茶水却不见喝,徐易州揣摩着手里的猛虎玉把件看不出在想什么,这几年他一直在边关可不代表他不去了解京城的缠斗
韩国公可恰恰咱们家的意向一直就没有明确过,而可巧的是又人人都希望咱们家选一个站。
徐易州父亲,官家若真的想从两位王爷里找一个立为储君,何必等到现在,早日立储,不更安稳,可见在官家心里,谁都不合适。
说到此处,韩国公才喝了一口茶水,他就知道和自己的这个儿子说话从来不用费劲。
韩国公接着说你想说的
徐易州如今,韩国公府统领北部西部和一部分南部边境的军队,已然树大招风,咱们站队,不就是逼着官家立储君吗?
徐易州若要儿子看,忠心侍奉官家才是正理,官家虽然近年多病,但可是一位仁主。
韩国公不错,你能有如今的谋划,我就放心了。
放下手里的茶杯,韩国公靠向了身后的椅背,但表情依旧凝重。
韩国公只是怕京中的二位贵人到时候不踏实,要大闹一场
徐易州父亲是说逼宫?
韩国公是啊,自古权利醉人心,未必不会有人敢以身犯险
韩国公如今虽然把军务都交给了儿子,只在军中为了避嫌当了一个身居高位的闲散职务,可却耳聪目明的很。
徐易州所以父亲是希望儿子时刻注意朝堂动向,以备不时之需?
徐易州而,至于儿子能不能动汴京内的兵,就看官家的意思了
韩国公时候到了,官家会召见你的
早在一年前,官家就因为此事召见过韩国公,今日说这些给徐易州听,也是为了徐易州能早日做准备了。
徐易州儿子明白了
韩国公还有一事,是关于盛家姑娘的。
听到盛家姑娘,徐易州微微一顿,但并没有开口而是等着父亲说话。
韩国公怨不得你母亲,她和我说了。
韩国公虽然我对后院女儿家的事关注不多,但盛家大人我还是知道的,是个清贵文官,家中老太太更是勇毅侯府嫡女。
韩国公我记得盛家大娘子王氏的父亲更是配享太庙,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不会差,你也是会看人。
听到松兰再加上父亲松了口,徐易州听到后放松了下来,他还是自信能把松兰娶进门的。
韩国公只是年岁小些,你若愿意,等你母亲看过后,就去提此事,先定亲
徐易州父亲,这件事急不得,我心里还是有盘算的
徐易州只是,也不会太久。
韩国公你有盘算就好,如今摆在眼前的还是先随时等着南边的情况。
徐易州点点头表示赞同,松兰年岁尚小,婚嫁的事还排不上她,徐易州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慢慢磨,只是他等不了太久。
韩国公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好好盘算着,为父信的过你的能力,也信得过你看上的盛家小娘子
因着孔嬷嬷来汴京还有几天,刚离开祠堂第三天,走路还歪歪斜斜的松兰就去了玉清观,理由是到了还愿的日子,这刚刚四月初就去了,实则是去看惠宁姐姐。
盛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玉清观门口,今日松兰身着一身云峰色抹胸和下裙套着云间色的短衣,外加一件石英色的褙子。头上插着一只海棠花簪,素雅娇俏
碧竹姑娘,惠宁姐姐在后院禅房。
盛松兰知道了,我们先去拜真人,然后从花园绕到禅房
碧竹扶着松兰缓缓走在台阶上,或许是徐易州的药真的好,她到是能忍着微痛还算正常的走完台阶
纵使这玉清观幽静,钟声鸣鸣,也难以让她的心真正宁静下来,她总怕她会知道一些自己接受不了的事。
看着三清殿里的三清真人,松兰第一次盼望着他就是个真正的人,可以来告诉自己怎么做。
碧竹姑娘,你一会儿慢慢地跪
松兰点点头慢慢跪下,这一次不是祈求真人让她小娘在天上安稳些,而是祈求真人,不让坏人独活。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小娘离世的时候她还小,但小娘的音容笑貌依旧在,那是自己见过的最温柔、最和顺、最貌美的女子
盛松兰小娘,您在天上一定要安安稳稳的
可苏小娘又怎么会安稳,松兰在盛家依旧举步维艰,日子过得依旧小心翼翼,她还死的冤枉
碧竹小娘会在天上好好的,姑娘你也安心,别过度伤心
盛松兰是啊,小娘说过要我好好活着的
松兰跪在蒲团上静静的愣了些许,之后就和碧竹为苏小娘填了许多香油钱,还特意求了两只符,为着家中两个哥哥今春要科举了,保佑科举顺利的
盛松兰今年的春花还得比往年还要好些,会是顺利的一年的
松兰慢慢的走在后边花园的小道上,闻着春日里的花香,虽然如今午间气温已经上去了,但她却觉得冷的透顶。
走进禅房,就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身边是熟悉的绢桃姐姐。
绢桃姑娘!我和惠宁来看你了。
盛松兰绢桃姐姐,你怎么也来了,安姐儿怎么办?
安姐儿是绢桃的女儿,据说是个肉乎乎的小姑娘,绢桃的丈夫这几年也是经营着自己的小私塾,一家人也算幸福美满
绢桃孩子祖母前年病着,最近大好,想孩子,便送去住了,下个月才回来
绢桃姑娘高了,身子看着也比我离开的时候好多了…………
绢桃看着松兰感慨万分,眼里闪着泪花。
绢桃看我,姑娘,这位是惠宁。
说着,松兰就看到了一个绿衣女子,看着和绢桃一边大,但高挑些,此时也是一脸激动。
张惠宁姑娘,姑娘还记得惠宁吗?
盛松兰记得……怎么不记得呢…………姐姐种的杜鹃花最好看了。
这位姐姐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是儿时记忆里的音容笑貌。
张惠宁姑娘,惠宁……惠宁保证,一会儿说的句句属实……
说着,惠宁和绢桃就把松兰一起请到了一边的软榻上坐下,都是一脸凝重。
张惠宁想必当年地砖有蹊跷的事姑娘已经知道了,这事其实好说,一些寻常手段就可解决。
张惠宁可最恨的还是在药上。
绢桃我去问过不少扬州的大夫,虽不准,但小娘当时的情况,只要好好吃药,调理几年就没什么大问题了,绝不至于早逝。
那就是药出了问题了,只要是近身伺候苏小娘的人都知道,苏小娘从不落下一碗药,绝不会越喝越体虚。
张惠宁可巧的是,当年卫小娘离世后赶走了一批女使婆子,有一位知道苏小娘药物之事的马婆子就留在了扬州。
听到这里,松兰的眼神暗了暗,不说话,只放任着惠宁姐姐继续说
张惠宁也是我歪打正着,想着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就打算耍些小手段。
绢桃不过这件事最巧的就是这婆子知道内情,她在卫小娘难产前和林小娘的一位婆子喝过酒。
盛松兰然后呢?
张惠宁那婆子不怎么会喝酒,却是个嘴碎的,那晚喝醉酒后就把事情都说了,但卫小娘死后不久就惨死于河边了
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她又怎么不知道,松兰当然清楚,若不是心虚,怎么一个好好的婆子就离奇死了呢?
张惠宁两个婆子喝酒的事再无第三个人知道,马婆子也就活下来了。但她认识我和绢桃,一开始是怎么问都不开口。
张惠宁不过既然是恶婆子,就不愁拿不到错处,她偷了少许新主家的钱财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就拿此事威胁了她一番,逼迫她说实话。
张惠宁顿了顿看着松兰的脸色,接下来她要说的才是主要的,事关到了苏小娘的死。
松兰的脸色目前还算说得过去,却也不算多好了,如今坐在软榻上,碧竹则一直伸着手怕松兰撑不住。
张惠宁姑娘,小娘的死,千真万确是林小娘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