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盯着怀表看了很长时间,终于留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她进了卧室,把紫色的盒拿出来,递到朝颜手中:
妇人现在,可以把它交给你了。
朝颜正欲打开,她伸手阻止:
妇人别当着我的面。
于是,原本想掀开盒盖的手硬生生缩了回去,她把戒子盒装进了背包里。
贺峻霖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去机场,现在还有二个小时,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贺峻霖提议。
三人拎着行李出了客房,朝颜替婆婆去办理退房手续,赶到餐厅时,早餐已经摆满了餐桌。
顾朝颜妈,昨天你朋友见到了吗?
她坐下,圈起一块寿司,随口问。
妇人恩,见到了。
顾朝颜她是干什么的?我从她的穿着和气质上来看,应该也是大富人家。
上官笑道:
妇人是啊,她很有钱,她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顾朝颜比贺家还有钱吗?
妇人可能差一截。
贺峻霖做房地产生意?叫什么名字?
贺峻霖是商场上混的,自然对这种问题比较好奇。
妇人齐红玉。
贺峻霖齐红玉?
他蹩眉:
贺峻霖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妇人她就前两年才回来的,以前一直在北京,不然我也不会认识她了。
顾朝颜呵呵。
朝颜捂嘴笑了起来。
妇人你笑什么?
上官夫人被她笑得一头雾水。
顾朝颜我笑那时候还以为她才是峻霖的妈呢。
三个人有说有笑,吃的差不多时,贺峻霖取车,往机场的路上赶去。
到达机场,刚好九点整,上官梓妤把视线移向贺峻霖,抚养着他的脸庞,语重心长的说:
妇人儿子,想妈了,就去北京。
贺峻霖好。
贺峻霖点头。
妇人我这次把北京的一些产业处理好,就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
贺峻霖好。
妇人对朝颜好一点,妈其实很羡慕你们,可以因为相爱而生活在一起。
贺峻霖好。
上官夫人交代和叮嘱了许多,贺峻霖拿点点头答应好,表情很平静,眼里却也有着依依不舍,或许是因为男人,面对分离时,总能比女人更容易接受和适应。
时间快接近登机时,朝颜拥抱婆婆,哽咽着说一声:
顾朝颜照顾好自己,我和峻霖等你回来。
妇人一定。
送别的场面平静中不缺乏深情,机场广播大厅内传来登机提醒,上官夫人拎起行李,一步三回头的走向检票口。
贺峻霖凝视着母亲的背影,眼神极其复杂,朝颜也是紧紧的追随着婆婆的身影,两人肩并肩目送上官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飞机终于起飞了,站在机场外,贺峻霖替朝颜拉开车门,她则仰望天空,长叹一声:
顾朝颜真像是做梦啊,峻霖你掐我一下,提醒我,这不是梦。
贺峻霖真的走上前,在她的脸蛋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把她疼的龇牙咧嘴,不满的抗议:
顾朝颜你还真掐啊。
贺峻霖提醒你这不是梦。
顾朝颜那下手也不要这么重嘛 。
贺峻霖不重你怎么感觉到痛?不痛你怎么确定这不是梦?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坐进车里,贺峻霖发动引擎:
贺峻霖你要去哪?
顾朝颜废话,当然是上班。
贺峻霖不是说要辞职了吗?
顾朝颜那是上次生气说的气话。
贺峻霖那你真打算在那几十平方米的地方待一辈子了?
朝颜摇摇头:
顾朝颜当然不会,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回到你身边。
贺峻霖我天天需要你。
贺峻霖邪恶的笑笑,朝颜知道他是故意调侃她,便没好气的哼一声:
顾朝颜我说的不是生理需要!
车子开到一半,朝颜昏昏欲睡,他掐了她一把,她惊醒,嗔怒:
顾朝颜怎么又掐我?掐上瘾了是吧?
贺峻霖我跟你打个赌敢不敢?
她来了兴致:
顾朝颜哦,什么赌?
向来只有她跟他打赌,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跟她赌了。
贺峻霖刚才妈给你的戒子盒里没有戒子你信不信?
顾朝颜怎么可能!
她赶紧转身从后座上拿过她的背包,一边拉链接一边嘟嚷:
顾朝颜她说了会送给我的。
盒子拿了出来,她刚想打开,贺峻霖一把按住她的手:
贺峻霖赌什么?
顾朝颜你说赌什么就什么。
贺峻霖好,那我们就赌以后亲密的时候,不吃药不戴套,怎样?
朝颜作吐血状,鄙夷的说:
顾朝颜贺峻霖,你真下流。
贺峻霖敢不敢赌。
顾朝颜赌就赌,谁怕谁。
贺峻霖缩回左手,好整以暇的等着朝颜揭开答案。
盒盖啪一声掀开了,同时,朝颜也傻眼了……
黑色绸布上空空如也,别说没有戒子,就是白纸边也见不到半张,她目瞪口呆的盯着空盒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想过这样的结果。
贺峻霖顾朝颜,你输了。
贺峻霖实时提醒,唇角上扬,有一丝胜利的喜悦。
顾朝颜怎么会这样?
她蹩起眉,随即恍然大悟,凌厉的把视线移向右侧的老公,沉声质问:
顾朝颜是不是你给我拿掉了?
贺峻霖我从酒店出来就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拿?
朝颜咬了咬下唇:
顾朝颜那就是你和妈故意串通的!
肯定是这样,不然他怎么能那么肯定盒子里一定没有戒子,而且还下那样的赌注……
贺峻霖没有。
贺峻霖笃定的摇头。
顾朝颜别骗我了,拿来。
她向他伸出手。
贺峻霖拿什么?
顾朝颜戒子啊。
贺峻霖不在我这。
朝颜才不相信:
顾朝颜不可能,妈一定把戒子给了你。
贺峻霖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贺峻霖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至于原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毕,他加快车速,车子很快开到了杂志社门口,朝颜郁闷的从车上跳下来,趴在车窗边仍然不死心的追问:
顾朝颜到底在不在你那里?
贺峻霖刚才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所以现在,我有权保持沉默。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朝颜盯着他车子消失的地方,愣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戒子的盒子是空的?怎么会是空的呢?它怎么可以是空的呢?
悻悻的进了办公室,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她呆坐到位子上,把戒子盒摆在眼前,紧紧的咬着下唇,每次拿不定主意时,最习惯的动作。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担忧的摇头:
顾朝颜不会的,一定不会。
可如果不是这样,还会是什么?
她应该相信贺峻霖,不会跟她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虽然这个念头她真的希望是错的,可目前来看,完全不是她希望怎样,便是怎样的结果……
已经没有心思再工作,她跟同事打声招呼,拿着包跑出了杂志社。
迎着太阳,她一遍遍的反问自己:
顾朝颜是不是被骗了?是不是上官夫人根本就是假的?是不是这一切,全是一个阴谋?
越想越惊悚,虽已是阳春五月的暖天气,可她却感觉身体所有的毛孔都是凉飕飕的。
拿出手机,拨打贺峻霖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她便迫不及待的说:
顾朝颜老公,我怀疑这个妈是假的!
贺峻霖我不想听不确定的话,如果想让我相信,拿出证据来,不然,别打扰我,我今天会很忙。
啪,他挂了电话,朝颜征征的望着手机,怀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她拦了辆的士,现在第一件事就是确定,襄阳市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叫齐红玉的房地产女强人!
出租车停在贺氏集团门前,朝颜径直入内,直奔十三层,步伐却没有停在总裁办公室,而是走进了助理室。
顾朝颜李飞!
她高喊一声。
正埋头工作的李飞,蓦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赶紧抬起头,一看是总经理夫人,立马起身:
李飞太太,你找我?
顾朝颜是啊。
她站到他面前:
顾朝颜你帮我查个事。
李飞什么事?
李飞诧异的问。
顾朝颜你给我查一下襄阳市有没有一个齐红玉的女强人,大概五十岁左右,做房地产生意。
朝颜拍拍他的房间:
顾朝颜拜托你了,今天我就要结果。
李飞堪堪一笑:
李飞太太,今天贺总给我安排了一堆事,我哪有时间……
顾朝颜怎么?我现在不是副总了,就不可以为我做事了是吧?
李飞不是这样的,关键我真的很忙……
顾朝颜那如果贺总安排你,你会以忙来打发他吗?
李飞抹把汗:
李飞这个……他是我上司,我哪敢。
顾朝颜这不就是了,他是你上司,你不敢,我不是你上司,所以你就敢了?
李飞不是这个意思,查是可以帮你查,只是你这时间也太急了点,就算是贺总吩咐我,也从来没有规定我期限的……
顾朝颜我让你查这个很难吗?你一个高级特助让你查个人,你不会还要十天半月吧?
朝颜步步紧逼,李飞叹口气:
李飞好吧,我下午三点前给你电话。
她点点头:
顾朝颜OK。
出了助理室,经过总裁办公室,她停下步伐,思忖要不要进去,想到贺峻霖电话里说的那些话,牙一咬,转身走了。
李飞办事的效率向来值得称赞,什么事要么不做,要做必然是很漂亮。
下午两点,朝颜接到他的电话——
李飞太太,我查了,襄阳市根本没有什么齐红玉的房地产女强人。
顾朝颜你确定?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李飞我确定,非常确定。
顾朝颜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