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周澜被他这不痛不痒的态度搞得很烦躁，又开始教训，没多久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柔了八度，扬在眉梢的娇俏恍若少女

到了校门，周澜挂了电话，问

周澜要送你吗

刘耀文不用

刘耀文答得心不在焉，目光瞟了一眼满月

一个身量颇高，面容称得上帅气的男人，拉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上沿，和周澜有说有笑，听他爸当初追他妈时也是这样风度翩翩，殷勤讨好

时近正午，学校开阔安静，已经没什么人了，保安的收音机传来丝丝拉拉的杂音

刘耀文懒懒的往学校大门边一靠，没多久，一抹身影慢吞吞地走来，像晒焉了的白菜

乌黑的马尾软趴趴的垂在脑后，一晃一晃，他一伸手，抓住人家的马尾根

满月哎！你——

满月头皮一疼，被迫往后仰头，脚步顺着他的力道被拽了过去，她往后抬胳膊，救出自己的头发，皱着眉，脸色微沉

满月你干嘛？！

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刘耀文敛住笑，一点没藏住笑意漾在嘴角，有点温柔

刘耀文你和朋友打赌，篮球赛压我输？

她迟疑片刻

满月闹着玩的

刘耀文看着她，眼中明显写着不相信，又问

刘耀文刚才在小卖部，那瓶水你想给谁

满月被问得有点懵，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想了想如实

满月不知道

刘耀文双手松松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刘耀文同学，你对我很敷衍啊

满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好意思撂下脸走人，就这么干巴巴地站着

静默片刻，满月想到方才在办公室的情形，对他说

满月刚才，谢谢你

刘耀文轻嗤

刘耀文谢什么？不是照样处分了

满月看着他，语气挺认真

满月重在心意，你能那样已经挺好了

刘耀文微微一愣，随即偏头笑了，手搭在唇边，足足笑了好几秒，收住笑，伸手就弹了下她的脑门

刘耀文哎，我说，怂包，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一起玩的那帮朋友一个个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他还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礼貌周到又细致乖巧的女孩

刘耀文不以为意地说

刘耀文这就叫好，是不是没人对你好啊

满月当然有

满月答得很快，像是心虚下竭力逞强，完全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眼

阳光刺透云层淌下光来，刘耀文靠着墙，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阳光照在他脸上，是一抹浅浅的蜜色，看着她目光深了些

满月皮肤白，阳光照在上面会发光，声音也被晒得松软，她被晒得眯了眼

满月我先走了

刘耀文等等

刘耀文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墙边的阴影下，手心向上一摊

刘耀文手机

满月大概猜到他要手机做什么，她慢热，语言匮乏，在她的认知里，他们还没熟到要加微信或者留电话号码的程度

垂眼向下，男生手指修长，纹路淡而清晰，很干净，就这么固执地举着，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机放在他掌心上

刘耀文解锁

满月按下指纹

刘耀文想终于乖顺了一点，点开她的微信二维码，身旁突然臭不要脸地插进一只手

秦帅我也扫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帅，快速加了满月的微信，细长的眼睛勾着笑

秦帅我叫秦帅，八班的

满月也自我介绍

满月满月，五班

秦帅人如其名，真美

满月不善言辞，接不来这样的油腔滑调，下意识看向更熟一点的刘耀文

刘耀文踢了踢秦帅的腿

刘耀文抓紧滚，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秦帅反唇攻击

秦帅不像你，吃屎都急着往下咽

刘耀文慢条斯理地拖着腔调

刘耀文总比你好，吃屎都能细嚼慢咽

秦帅我靠！你他妈

噗，身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两人同时回头

秦帅你笑什么

满月眼中都是笑意

满月我在想，你们都已经吃屎了，那怎么吃还有区别吗

秦帅......

刘耀文......

满月眼中笑意未退，目光一跃，看到陈怡和部长一起来，不知心虚什么，下意识退开他们几步

秦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秦帅我靠！部长还在？快走，被逮到又是一顿批

刘耀文懒洋洋地站直了，走过满月身边时，低了下头，发梢轻轻地蹭过她的额角

刘耀文你笑的时候很好看

他轻声开口，隐藏着点笑意，顺着很轻的鼻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刘耀文所以，要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