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案(一)

她是谁？

1998年夏天，龙安市工业区的安城，天气一如既往的炽热。在安城附近的乡间小路上，秦小豪正匆匆赶往医院去看望生病的母亲。这条小路穿过正学公园，尽头就是医院的侧门。小路两边是稀疏的小树，一眼望去，不远处似乎有个人正忙着什么，半截小腿从树后伸了出来……走近时树后的人仍保持同样的姿势，暴晒在阳光下。秦小豪看看毒辣的太阳，感到有此蹊跷:

秦小豪高温天气里人们都待在阴凉的树荫下，谁会待在太阳下呢？

他不由得向树后探去。眼前的场面却让他大惊失色。他踉跄退了几步，差点晕倒在地。树后是一具毁坏严重的年轻女尸，双手被凶手砍了去，全身赤裸。他急忙拨打110报了警。

半个小时后，龙安市刑警大队队长上官昊带着人来到了犯罪现场。迅速检查尸体情况后，上官昊认定，死者脑后部被射进的一颗钢珠，是导致其身亡的最致命因素。事实也证实了上官昊的推断。在现场拍照和巡视后，尸体被迅速送往解剖室。在解剖过程中，法医科科长楚风从受害者头骨内发现了一枚钢珠。它已经严重变形了。除了这颗钢珠以外，死者尸体中没有再发现其他有价值的证据。

由于事发在夏季，天气非常炎热，平均气温都在30摄氏度以上，被害人的尸体已经迅速腐烂变质，大脑也已经腐烂了。因此，虽然受害妇女在几天前刚刚遇害，她的尸体却无法被确认。但是这并不影响法医楚风认别出钢珠的射中位置。他推测，死者是在遭到枪击后立刻身亡的，并且重建了弹道轨迹，确定钢珠是从下向上沿45度角穿透受害人的头盖骨的。他还发现，有不少外伤是受害者死后新增的。

龙安重案组接手了这桩命案，受害人会是谁呢？现场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双手的缺失妨碍了警察对死者身份的确定。楚风进行了DNA分析，但它对死者身份的确认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在死者身份的确认上上官昊他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烂。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与此相关的人员失踪案发生，也没有跟受害人特征相似的人失踪，同样没有寻人启事……

上官昊陷入了困惑:除了头部的枪伤和双手被砍以外，死者没有受到其他伤害，尸体没存显示出性犯罪的任何迹象，那幺罪犯的杀人动机可能是什么？为仇，为情，为钱，还是别的什么？民警们检查了整个龙安共24起案件，试图从中找出雷同的线索或者一点启示，结果一无所获。最后，他们将这起凶杀案在媒体曝光，意图引起人们的注意，推进案件调查进度，结果还是没有线索。

由于没有头绪，这起凶杀案只好被暂时搁置起来，等待破案时机的到来。

几个月后，在一位画家的协助下，警察局用电脑复原了死者的面容，并通过媒体和网络将图片散播了出去，寻找认识受害者的人。一个多月后，重案组的努力有了回报:一位熟人认出了这名年轻女子并通知了警察局。被害人的情况终于浮出了水面。死者名叫白梦娜，23岁，是一名性工作者，悬疑开始一点点被解开，侦破工作在振奋中有序进行。

现在，上官昊的工作可以真正展开了。他们调查了白梦娜的背影，也调查了她的朋友，她的家庭以及她的邻居。上官昊的调查很快又被迫放缓了脚步。因为白梦娜的家族和朋友圈非常庞大，调查起来耗时耗力，无法在短时间内尽快抓住重点调查线索追踪下去，调查无法继续进行有效地扩展。但是他们很快就捕捉到了另外一条线索:白梦娜吸毒成瘾，毒瘾发作时经常无端哭号，或撞墙或自伤。她的家人为了让她戒除毒品，早已断绝对她的接济。迫于无奈的她为了解决这笔开销，偶尔会去龙安市的红灯区，出卖自己的色相和肉体。有时还四处借钱购买毒品，因此债台高筑。她经常几个月不在家，这次出走的时间尤其长，她的家报告了当局，要求协助寻找白梦娜。没有人把她与犯罪联系一起，加上她行踪不定，当局只采取了常规寻找措施。那么，她可能是缘起瘾君子圈里的内讧被杀？还是还不起借债被杀？抑或是因为嫖资争夺被杀？沿着这些调查方向，上官昊他们又忙活了几个月。然而，这些可能性也一一被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