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誓言

　　她此话看似理解他，胤禛却感觉不到轻松。将若曦搂得更紧，鼻尖触在她的脖颈上，收敛了笑意一脸正色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但有些我实在难以接受！前世玉檀、李德全、王喜、八福晋他们…胤禛，我真的害怕。怕你，怕你的激烈手段，怕你又将所有人逼上绝路，怕我们无法接受彼此再次分道扬镳。”

　　这番彻心彻骨的泣诉若曦前世对他说过，她怕这个皇宫，怕那个皇帝，他会那么心狠，狠得让她惧怕。

　　最后若曦已经带上了颤抖的哭音，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埋在他的胸膛前瑟瑟发抖。

　　一种骤然的痛疼密密麻麻的布满胤禛的心脏，疼，特别的疼，他仍然没有让若曦心中的惧怕消散。前世他之后静默离开，这一次他不会再那么傻了。

　　胤禛突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俯身亲上了那干涸而柔软的嘴唇，狠狠地碾磨，从苦涩的喉咙里艰难挤出声音：“分道扬镳？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失去你的痛苦我已经尝过了，你知道那种滋味吗？那是一种连死亡都觉得是解脱的感觉。”

　　手掌被他握在手中狠狠捏着，柔软的手骨也几乎承受不住那形变。他的指腹摩挲着手背，带着好像夏日肌肤接触时轻微的黏腻，那温度对若曦来说几近灼热。若曦低声啜泣，她只知道他死后重生至康熙四十七年，从来没想过在自己离开后的十年多里他是怎么过的，十三爷尚且陪了他八年，然后呢？

　　皇后，承欢一个个亲人离他而去，而他守着墓碑，活着。

　　对自己的爱没有减一分一毫。

　　眼泪盈眶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脸，若曦手指抚摸过他的脸颊，酸涩和疼惜蔓延心底，再也不想舍下他一人。

　　“若曦不要怕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胤禛向若曦做出承诺，也对自己立下誓言。“他们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你真的会放过他们吗？”

　　胤禛擦干她的泪，“不要哭，我已经答应你了。”

　　“包括八阿哥他们吗？”若曦问的声音很弱小。

　　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八爷庇护她的那份恩情，她日后必定涌泉相报！如果可以，若曦也想竭尽所能为他们求得一个好结局。

　　空气瞬息之间凝固，胤禛幽深的瞳孔一缩满是不敢置信，心脏骤痛，她的话仿佛是一把利钳扼住了他脖颈，无法呼吸，喉头涌上一股血腥味。

　　她用自己做筹码在逼他！如果杀了老八，她是不是再次弃自己而去？

　　咽下喉头的血腥之气，握成拳头的手喀喀响，胤禛咬牙恨齿问：“你怎么能这么狠？”

　　“上辈子的债，他们用死来偿还了，你还放不下吗？背负仇恨活着很累，你不会不明白。”

　　“那这辈子的债呢？”

　　“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皇位早已是你的囊中之物，十三爷更没有……”若曦试图平息他的怒气。

　　胤禛突然脱下上衣，抓住若曦的胳膊伸向他的背后，让她触摸肩胛骨上狰狞的疤痕，笑问：“还记得五十年的那场行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