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自问

　　第二日若曦当值一切照常，带着探究的目光偷偷观察十三爷，风沙是否伤了眼，可还严重，却见十三没事儿人一样细细品茶，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若曦盯着他看了会，忽觉不对，一看是四爷熟悉的眼神追寻着自己，想到那个朦胧缱绻的梦，心里一慌，忙收回目光，乖乖立在一旁。

　　若曦虽表面从容给各位阿哥挨个奉茶，期间却一直不敢抬头，恐与那双眼睛对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找十三了解清楚，经过十三爷时低声道：“今儿晚上我去找你。”说完，若无其事地退下。十三挑了挑眉，得嘞，恭候十三妹大驾光临就是了。

　　走近十三帐篷时，贴身小厮三才忙请安：“爷正等着呢！”若曦笑回：“烦劳你了。”他忙陪笑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奴才该做的。”

　　进帐瞧见十三正坐在羊毛毯上，斜靠着软垫看书，看自己进来，忙扔了手中的书。若曦自顾自得拿了两个软垫，也把自己舒服地安置好，又从几案上倒了杯茶给自己。

　　十三先开口替四哥询问一下若曦的身体，全当是关心未来嫂子：“身子恢复怎么样？要不要请个太医？”

　　若曦吓了一跳，忙拒绝道：“睡一觉就已经好全了，哪需要请太医那么严重。”

　　某人已经由爱生忧了，幸而他的心上人儿啊并无大碍。十三轻搡了若曦一下，满脸八卦笑道：“那天晚上四哥教的怎么样？”若曦神在在地喝了口茶，幽幽开口道：“能怎么样？”

　　两人可真默契，都如此讳莫如深，十三见此绝对有戏：“我看你对四哥情意不假，四哥对你也很是上心，好一对郎情妾意。回头记着敬我谢媒酒！我可没少在四哥面前夸你。”

　　“我看你真是风沙迷了眼需要请太医，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四爷有意思，别乱点鸳鸯谱。”若曦推开十三的胳膊，真是有点恼了这八卦的十三爷，当自己是月老不成。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自从你在殿前奉茶的这五年来，你很是留心四哥的言谈举止，半年前，升了领头女官还向我打听四哥的喜好避讳，平时端上的茶具点心一应都是四哥中意的，连太子在你这儿都没这待遇。你若心里没想着四哥，那我可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来。”五年来，十三将两个人都看在眼里，很难不相信彼此没有情意，尤其这几天的四哥，见着时恨不得眼睛镶在若曦身上，见不着时满腹相思，愁肠百结，分明是动了真情的。

　　自问自己五年来小心谨慎，处处留心观察只想求个安身立命，一举一动落在他们眼里竟都成了男女之情，懂我甚深的十三都如此想，其他人呢？

　　见若曦没有搭腔，默默坐了半天，十三敛了敛笑意，认真说道：“四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看他对我就知道了。”

　　若曦收回发散的心神，三天前听到这话绝对认为十三说的面冷心热是个空话，但那夜我们繁星作陪，婵娟为伴，与四爷在草原上畅谈后，却是有点儿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有这么大的改变，若曦直觉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当事人是不敢问的，只敢旁敲侧击问问与他形影不离的十三爷：“四爷最近可有遇到什么事吗？”

　　“什么意思？没有啊。”十三纳闷若曦为什么这么问，“四哥这几天最奇怪的就是对你毫不掩饰的关心。”

　　若曦忽然站起道：“我要回去了。”然后看着十三，郑重地说：“我们俩的事你以后少管！”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哎！怎么还嫌我多管闲事？全成我的不是了！”十三爷真是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