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睡吧。”

就这样，两人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真的困了，林小月握着弟弟的手慢慢睡着了……

林小月这天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一个甚至不敢说出来的梦。

梦里，秦娥还活着，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林小月看着妈妈从棺材里出来，说她想回来，不想走。

林小月却跟男人一起抬起她妈妈又塞回了棺材，没错，是塞，因为她妈妈在挣扎的想出来。

林小月在梦里清楚的知道她妈妈已经死了，她不能回来，但是她又很诧异为何自己在梦里竟然那么的决绝。

林小月醒了，出了一身汗……

这算是噩梦吧。

也许她内心已经有个念头萌发很久了，她每次看到妈妈因为病痛痛苦，难过，嘶吼的时候，林小月就狠心的觉得死去对妈妈来说是种解脱，

也许她活着更痛苦。

林小月突然想起了在学校做的另一个梦。

她梦见家里地震了，她妈妈被埋在了废墟里，她在梦里真真实实的感受了一次失去妈妈的痛苦。醒来之后反而释然，但是却隐隐的心理有所准备，等那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下来……

也许是妈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也许是这反反复复的病情早就让林小月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早已没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

她看了看旁边的弟弟，还在紧紧的握着林小月的手，她动了动，弟弟醒了，他囔囔的跟林小月说了句，

“姐，我梦见咱妈了”。

林月“嗯”了一声，她不敢问梦见了什么，也不敢说她刚刚的梦，只是低低的说了句，“睡吧。”

但其实后半夜，两人都没有再睡着过。

姐弟两度过了可能是这辈子最漫长，最难熬的夜……

后来才知道秦娥的病很早就严重了，没骨折前林小月只知道母亲经常要去化疗，甚至还大把大把的脱头发。

原本秦娥身材比较丰腴，后来也瘦的皮包骨。

林小月对癌症没有任何概念。

秦娥从来没有说话她看病化疗的时候有多痛苦，每次回来林小月都觉得她很开心。

后来才知道原来癌症患者有多难，存活几率几乎为0。

秦娥已经比医生预计的时间多活了一年多。

林小月如果早知道这样，她也不会逃避，连最后一个中秋都没有陪她过。

林小月没法想象秦娥接到她不回去的电话的时候有多失落，甚至在想是不是早已满目疮痍的身体就为了支撑到中秋这天呢？

这一切从骨折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原来本就不是营养不良导致的骨质酥松，只是那个时候秦娥的身体就已经几乎油尽灯枯。

而林小月却全被蒙在鼓里，甚至秦娥自己也对病情并不是完全的了解。

当然，这一切只有那个男人才知道。

第二天，林小月姐弟俩早早的就被继父叫起来吃早饭了，今天是妈妈的葬礼，一会亲戚好友就会来家里吊唁。

葬礼一般都是在家里院子举办，尤其是像林小月妈妈这种年纪轻轻就因为病痛去世的，这里的风俗也不会大操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