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谁！”

冷漠促急的少年声在背后响起。

宇智波千寻缓缓的转过头，望着站在阴影中，被影子挡住了上半身的黑发少年。

佐助眯着眼睛看着黑衣少女，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心中猛然一凝。

有种诡异的压迫感正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他袭来。

这种感觉，他在鸣月还有那个叫千手桔梗的女人身上也感受过。

可是却又有些不同。

佐助知道，虽然他还看不透鸣月，可是……那个女孩子看向他的时候眼波是如秋水般的柔软，充满包容，温暖的让人想落泪。

如春日美好烂漫的向日葵。

而千手桔梗……

虽然她很美，美的让人窒息，但宇智波佐助却无法克制的对她产生恐惧。

她太美了，美得不像人。

那双紫色的鸢眸太高深莫测，像是寒冬的冰雪，眸底带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冷漠。

而且，她好像能看透人心。

少数几次和她碰面时，那双眼睛落到他和鸣月身上总是会带着莫名的意味，似乎在看一件很有趣的事，而佐助……

虽然他很清楚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估计也入不了对方的眼，如果不是因为鸣月，千手桔梗那样的人物根本不会看自己一眼。

每每在对方面前，佐助总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剖开一般，什么也掩藏不住。

音忍村的神女似乎很期待他什么时候会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而最后这份于绝望中开出的希望花朵，最后到底会变成什么颜色？

这般的狂妄，将他人的人生当成自己的余兴节目，何等的目中无人。

她们的强大源于实力、眼界。

千手桔梗会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还没有让对方平等对视的资格。

从音忍村这些将她当成信仰一般的人，还有大蛇丸实际上是个被架空的光棍首领，佐助便知道千手桔梗的掌控欲极强。

可笑的是，纲手和自来也还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当成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天真女孩。

作为少数没有拜倒在女神绝美光环下的人，宇智波佐助莫名和大蛇丸保持同一脑回路，这是加了几米厚的滤镜？

而宇智波佐助其实并不在乎对方怎么想，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虽然同样强大美丽，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也没有眼前少女这么冰冷死寂。

身体处于本能的在告诉他，眼前的少女是一个十分恐怖的家伙。

不过……

看着少女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佐助目光微沉。

不应该的……

可是此刻佐助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不太妙的念头。

虽然族人的容貌都或多或少有几分相似，但和自己还有母亲相似到这个程度，不会是个巧合吧？

走廊上只有几盏闪烁着黄色光晕的壁灯照亮着通道。

黑发少女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纤细的身形在宽大的衣服下愈发显得单薄，面对少年的质问，苍白的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

安静的走廊只有两个人对峙的身形，与偶尔还能被光照到的少年不同，她几乎整个人都站在黑暗中。

远离沸腾的人声，萧瑟孤寂的少女仿佛被世界遗忘一般，与黑暗融为一体，又像是在自己周遭竖起一道隔墙，将她与外界的纷纷嚷嚷隔离开。

宇智波佐助看了半晌，不知为何原本萦绕在心头的烦躁和几缕敌意慢慢消散了。

她应该就是鸣月口中的‘千千’……

也是从自己知道对方存在开始便莫名产生排斥感的人。

佐助知道自己在嫉妒对方，因为内心一直压抑的某种情感。

越是和那个名叫漩涡鸣月的少女相处，那股他一直拼命压制的感情就愈发无法克制。

到了现在，已经呼之欲出，而他忍不住的试探，结果却是让他心里一寒。

因此对于这个少女口中念念不忘‘千千’，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排斥，甚至是嫉妒。

哪怕对方会同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他也无法生起什么好感来。

可是……佐助抿唇，语气下意识放轻，“你…是宇智波灭族的幸存者吗？”

少女的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一瞬间回到了过去。

那个时候幼年的他何尝不是如此，绝望阴郁，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不管别人说什么，围绕在身边的只有冰冷的风。

所以，在看到仿佛是另一个自己的黑发少女时，哪怕对方可能是心上人喜欢的人，也是自己的…情敌。

想到之前看到自己和鸣月时对方的眼神，宇智波佐助突然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对眼前的少女生起什么恶意来。

那双空洞洞的黑色眼眸，明明是那么平淡、毫无起伏……却让他觉得她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就像是溺水的求救者，在看到救命的木筏飘向别人时，那种绝望、无力，却只能任由自己放弃，慢慢落到海底，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