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64

三人一块去到了地下赌场，没想到离戎氏的生意都做到中原来了，这里看起来跟轩辕城似乎没差。

小夭一直觉得赌博和烈酒都是好东西，因为这两样东西能麻痹人的心神，不管碰到多不开心的事，喝上几杯烈酒，上了赌台，都会暂时忘得一干二净。

在小夭小赢了几把之后，防风邶也带着两人去到了死斗场，对晚晚来说，那里就是个血淋淋的地方。

死斗场里，晚晚对看死斗兴趣不大，可她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那个她曾经和防风邶在轩辕城打赌的那个小奴隶。

轩辕清玥（兰曦）他还活着？

相柳（防风邶）四十年前，他和奴隶主做了个交易，如果他能帮奴隶主连赢四十年，奴隶主赐他自由。也就是说，如果今夜他能活着，他就能脱离奴籍，获得自由。

玟小六（小夭）他怎么能做得到？

关于晚晚和防风邶曾经的赌约，她听晚晚提到过，没想到他们当时赌的，是这个小奴隶。

相柳（防风邶）漫长的忍耐和等待，为一个渺茫的希望绝不放弃。其实，和你在九尾狐的笼子里做的是一样的事情。

小夭不吭声了，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钱袋扔给收赌注的人，指了指那个小奴隶。

玟小六（小夭）我赌他赢。

周围的声音嗡嗡响个不停，全是不解，因为她押注的对象和他的强壮对手比，实在显得不堪一击。

酒壶就在小夭手边，小夭却一滴酒都没顾上喝，专心致志地盯着比斗。

奴隶一次次倒在血泊中，又一次次从血泊中站起来。

最终，强壮的奴隶趴在血泊中，站不起来，那个瘦弱的奴隶也趴在血泊中，再站不起来。

玟小六（小夭）起来！站起来啊！你已经坚持了四十多年，只差最后一步了，起来！起来！站起来……

那个瘦弱的奴隶居然动了一动，可仍旧没有力气站起来。

玟小六（小夭）起来，站起来，站起来！只要你站起来，就可以获得自由！起来，站起来！

小夭不知道为什么，冷漠了几百年的心竟然在这一刻变得热血沸腾，她不想他放弃，她想他坚持，虽然活着也不见得快乐，可她就是想让他站起来，让他的坚持有一个结果，让他能看到另一种人生，纵使不喜欢，至少看到了！

瘦弱的奴隶终于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虽然他站在那里，满身血污，摇摇欲坠，可他站起来了，他胜利了！

玟小六（小夭）姐姐，你看到了吗？他赢了。

小夭开心的抱住了晚晚，晚晚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开心的说：

轩辕清玥（兰曦）看到啦，他赢了。

三人一起离开了死斗场，小夭拿着赢来的钱，开开心心的走在晚晚和防风邶的面前。

“等一等。”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是那个死斗的奴隶。

他结结巴巴地对晚晚说：“我记得你，你以前跟我说过话。”

轩辕清玥（兰曦）我也记得你，我很开心你赢了。你还记得他吗？

晚晚指了指防风邶，少年点了下头：“记得！我记得他的气息，他来看过我死斗，一共七次！”少年突然热切地对防风邶说，“我现在自由了，什么都愿意干，能让我跟随您吗？”

相柳（防风邶）我不需要人。

少年有些失望，小夭走上前，将刚才赢来的钱塞给了他。

玟小六（小夭）这是我刚才押注你赢来的钱，你拿去可一点都不算占便宜。

玟小六（小夭）你叫什么？打算去做什么？

左耳他们叫我奴十一，我想去看大海，他们说大海很大。

玟小六（小夭）对，大海很大也很美，你应该去看看。嗯……我送你个名字，可以吗？

少年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夭，郑重地点点头。

玟小六（小夭）你的左耳没有了，就叫左耳好吗？你要记住，如果将来有人嘲笑你没有一只耳朵，你完全不用在意，你应该为自己缺失的左耳骄傲。

左耳左耳？我的名字左耳。

玟小六（小夭）如果你看够了风景，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就去神农山，找一个叫玱玹的人，说是我推荐的，他会给你份工作。我叫小夭。记住了吗？

左耳点点头，捧着小夭给他的一袋子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夜色中。

晚晚看着左耳离开的背影，想到了那个时候的相柳，如果当初救下相柳的是她，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相柳（防风邶）人都走远了还发什么呆，走了！

轩辕清玥（兰曦）我在想，如果你从死斗场里逃出来时，是我救了你该多好！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会让你只做防风邶！真恨不得能早出生几百年，我一定会去死斗场里找你……

邶停住了脚步，凝视着晚晚，晚晚回身看着他，两人的眼眸内都暗影沉沉、欲言又止。

邶伸出手，好似想抚过晚晚的脸颊，可刚碰到晚晚，他猛然收回了手。

相柳（防风邶）就算重来，也不会有那种如果。

晚晚失落低头，小夭有些看不下去了，说：

玟小六（小夭）防风邶，我姐姐不过是想表达她没能早点遇到你，你泼她冷水干嘛？

相柳（防风邶）闭嘴！

突然之间，邶就好似披上了铠甲，变得杀气凛凛。

晚晚都被吓到了，更不用说本来就有些害怕相柳的的小夭的，晚晚将小夭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退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玟小六（小夭）璟？

涂山璟（叶十七）嗯。

璟搂着小夭，盯着邶，眼中是威慑警告。

相柳（防风邶）听说你想退婚，刚成为族长，就嫌弃我妹妹配不上你了吗？

涂山璟（叶十七）不是意映不好，而是……

玟小六（小夭）不用理他！

小夭牵起晚晚和璟拔腿就跑，好像再不跑，防风邶就会将他们都杀了似的。

可才跑没多远，晚晚让小夭放开了自己，小夭奇怪的看向晚晚，只听到晚晚说：

轩辕清玥（兰曦）小夭，你和璟先回去，我要去找防风邶。

说完，晚晚就往他们刚刚跑过来的方向跑了回去，小夭想叫住晚晚，璟拦住了。

轩辕清玥（兰曦）防风邶！

晚晚跑了过来，看着黑暗中孤单的背影，大声叫了防风邶的名字，可他似乎没有听见。

轩辕清玥（兰曦）防风邶！

晚晚又喊了一声，可那个身影似乎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轩辕清玥（兰曦）相柳！

最后一声，眼前的背影停了下来，防风邶转身，看着晚晚提着裙摆朝着他跑了过来，随后站定在他的面前。

或许因为跑太快，晚晚呼吸很是急促，在安静的街道上，能清楚的听到晚晚的呼吸声。

相柳（防风邶）你……

防风邶看到晚晚，又惊又喜，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晚晚会回来找他，所以前面两声，他以为是他听错了。

轩辕清玥（兰曦）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轩辕清玥（兰曦）如果你是防风邶，我就是轩辕清玥，你是相柳，我就是兰曦。

防风邶先是一愣，随后又露出了一个心酸又无奈的笑容，他想要将晚晚推开，因为他知道，轩辕王迟早会铲除他们，他不想晚晚夹在中间。

相柳（防风邶）你可真是一个傻子。

轩辕清玥（兰曦）难道你不是吗？

双目对视的瞬间，防风邶将晚晚揽入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晚晚也回抱住了防风邶。

相柳（防风邶）你现在还有放手的机会。

轩辕清玥（兰曦）我不放手，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