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24

华锦来了之后，董落霜便退到了一旁，不耽误他们救治萧瑟，可他们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救治萧瑟，毕竟流转之术，虽可以让他短暂的恢复到鼎盛时期，可代价或许就是他会死吧。

董落霜满心都在萧瑟身上，见萧瑟已无大碍，董落霜也就放心了，门外故人来访，董落霜便同无心一块出去了。

“无心，落霜师姐，萧瑟就是永安王，你们知道吗？”雷无桀见两人出来，立马上前去告知他们萧瑟的身份。

“我同他一块长大，岂会不知？”雷无桀绕绕头，也是，他们青梅竹马，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看我做什么？觉得我长的比你好看？”无心没有回答雷无桀的问题，而是问了看着他的兰月候。

“果然是一位俊美的少年郎，和我的一位故人颇有几分相似。”兰月候说。

“我爹叶鼎之，你可认得？”无心问道。

“叶鼎之，久闻大名，未曾见过。”叶鼎之的名讳，谁又没听过呢？更何况，他还是明德帝的弟弟。

“无心，落霜，萧瑟怎么样了？”叶若依问道，董落霜出来了，应该是没有大碍了吧。

“你们可真是捡到宝了，里面那位小姑娘她真是个神医，没用几针，就将萧瑟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那个小神医脾气不太好，你们跟她说话，可得小心一点。”

听到无心这样说，雷无桀松了一口气，叶啸鹰与兰月候想进去看望萧瑟一眼，被雷无桀拦了下来。

“过此剑者，杀。”雷无桀看着两人，不允许他们靠近萧瑟半步，哪怕他打不过他们。

“刚才忘了问这位小兄弟的身份了，你是何人？为何不让我们过去？”兰月候说。

“青龙，天启四守护，列东方位。”董落霜第一次发现，雷无桀竟也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青龙？你是李心月什么人？”兰月候问的有些平静。

“家父雷梦杀，家姐李心月，家姐李寒衣。”

“雷无桀，他们就是想看看萧瑟的伤势，若有什么，等萧瑟醒了……”

“若依姑娘，恕我不能让开。”雷无桀直接打断叶若依的话，甚至为她的话也不为所动，即便他喜欢叶若依。

就在兰月候与叶啸鹰要拔剑相对之时，唐莲与司空千落过来了，看到唐莲，兰月候又问道：“这位小兄弟又是何人？”

“玄武，天启四守护，列北方位。”唐莲答道。

“你是唐怜月的弟子？”

“唐门唐怜月，雪月城百里东君座下弟子，唐莲，见过兰月候。”唐莲介绍完自己，还不忘对兰月候见礼。

“这位小姑娘，你是什么守护呢？”兰月候转头望像司空千落，问道。

“一定要是什么守护才行吗？事关萧瑟，我就是站在着。”司空千落向前一步，对于兰月候，她也丝毫不畏惧。

“你是枪仙的女儿？”兰月候问。

“朱雀，天启四守护，列南方位。”司空千落盯着兰月候，霸气的说出这句话。

“那便再算我一个吧。”无心走到前面，与唐莲并排，接着又说道：“那日你们也是这般站在我面前的，今日便换我来守护你们。”

“好啊，少年英气，我也是许久未见过了，里面那位，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因为我受人之托。”即便是大动干戈，兰月候也相信，自己有能力从他们手上，带走萧瑟。

“只怕他不愿意跟你走。”董落霜穿过人群，站到兰月候面前，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侯爷不会不清楚。”

“怎么？你也要阻拦我？”兰月候问道。

“不，我只是想尊重他的决定，若他想回，早就同白王回去了，可他不想回那座城。”董落霜说道。

“我若是一定要带他走呢？”兰月候将手放到了自己的佩剑上，有威胁之意。

“这凤鸣剑，还未曾见过血，侯爷想试试吗？”董落霜丝毫不退步，萧瑟若是这样回去，赤王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恐怕连活下去都难。

“住手。”华锦从里面走出去，喝止住了想要动手的一群人，“我的病人还没痊愈你们就要来抢人，好啊，抢啊，抢走了拉倒，你信不信走三天就能给你死在路上。”

“那好办，我把你一起带走。”兰月候说。

“你把我带走了也没用，我治不好。”华锦失落的低下头，做为医者，却医不好自己的病人，真是可笑。

“所以，你的意思……”董落霜不敢想，若是连华锦都治不好他，那还有谁能？

“萧瑟的伤势确实稳住了，但我也只能做到这里。”治不好人，华锦也有些低落。

“那要怎么才能彻底治好他？”司空千落也有些着急了，她只知道，萧瑟不能死。

“海外仙山，蓬莱之岛，遗世仙人，补魂之术。”谢宣出来，告知了他们救萧瑟的办法，可那只是传说，并没有真正去过，难道萧瑟当真药石无医了吗？

“即便那蓬莱之岛真的存在，可谁又去过呢？楚河只有现在跟我回天启，才能保住一命。”兰月候说。

“连师父都治不好的病，天下又有谁人能治好？”华锦问。

“国师，齐天尘。”叶啸鹰答。

“齐天尘或许能够做到，但是以萧瑟目前的状况，踏入天启，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无心的担忧是真，萧瑟没有武功，也如此的虚弱，谁都能取了他性命。

“那你什么意思？难道让他死在这里？有我保护楚河，天启谁敢加害他？”叶啸鹰问。

“当年谁能害他，这次也能。”

“海外仙山并不是无稽之谈，百里东君就曾去过那里。”谢宣说道。

唐莲与董落霜吃惊的看了眼对方，他们的师父去过？为何他们不知道？也从不曾听他提起过。

“师父他去过海外仙山？”唐莲问。

“他去过，就在他第二次去的时候，功力尽失，但是他回来之后，大战叶鼎之，逼退了整个魔教。”谢宣说。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以他的身体状况，你告诉我，他还能撑多久。”兰月候有些急了，万一找不到仙人，那该如何，就看着萧瑟死吗？

“可他，宁愿死了，也不会愿意就这样回天启。”他曾是天之骄子，一朝掉落泥塘，他有抱负，又怎么愿意就这样蹉跎余生呢？

“我要去。”听到萧瑟的声音，董落霜立马跑过去，扶住了他，有了董落霜做支撑，萧瑟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身上。司空千落有些愣住，他们两个从前也是这般亲密的吗？

“你逞什么强？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还没出海就已经死了。”兰月候着急的说，作为皇叔，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侄子死在他的前头。

“皇叔，我要治好隐脉。”这句话，萧瑟说的很坚定，他不想一辈子都是个废物，保护不了他的朋友，他的爱人。

“治好了隐脉丢了性命又有何用？国师是治不好你的隐脉，但他能保你下半生无忧，还是能做到的。”兰月候耐心的劝说着，希望萧瑟能改变主意。

“然后呢？像个废人一样渡过一生吗？看着落霜嫁给别人吗？”若他是个废人，即便明德帝再宠他，朝中大臣定然也是不会同意让董落霜嫁给他这样的废人，毕竟她天生凤命，有些东西就是注定了的。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去试试，没人拦得住我。”

董落霜不可思议的看着萧瑟，他方才的那句话，是不是说明，他心里也是有她的呢？

“好，你既然这么说，皇叔陪你去，不就是去趟海外小岛吗？从东极出发，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到达三蛇岛。”见说不动萧瑟，兰月候便打算与他一同前往海外仙山。

“皇叔，叶将军，还请二位速回天启。”

“我这回出来，是奉你父皇之命，必须把你和落霜带回去，不然我没法交差。”兰月候的语气不似先前般强硬了。

“皇叔请看我的手，我这双手曾于沙场上斩杀敌将；也曾于庙堂之上怒指龙颜，可现在这双手连握紧一根棍子的力气都没有。”

“皇叔，你认识的萧楚河，会这样渡过一生吗？”

萧瑟的语气里有出不出来的悲伤与落寞，若他是那样的萧楚河，他便不会被废为庶人了。

“侄儿，皇叔也想帮你，但皇叔……”

“一年，一年之后，此时此刻，不管我是否痊愈，不管我是否活着，到时候我会在雪月城等着各位，我都一定跟你们回去。”

听到萧瑟这样说，兰月候妥协了，随后目光看向董落霜，他带不回萧瑟，难道连董落霜也带不回去吗？

“落霜，你跟皇叔还有叶将军先回天启。”萧瑟对着董落霜说。

董落霜摇摇头，拉住了萧瑟的手，这是他们长大之后，董落霜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

“我不回天启，我要同你在一起，那座城，没有你，我一刻都不想待。”

萧瑟抬手，抚上了董落霜的发髻，五年前她遇刺，他不曾在她的身边，还好，雷家堡的英雄宴，他有护住她。

“你这又是何苦？”

“因为你是我自年少时便喜欢的人，莫说是海外仙山，即便是黄泉路，奈何桥，我也愿意同你一起。”

董落霜看着萧瑟，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意，与重逢时戏谑的眼神，与在雪月城时疏离的眼神不同，他能在董落霜的眼睛里看到，她对他的爱意。

“罢了，有落霜陪着你，我也放心。”看着两人的模样，兰月候也是欣慰，他们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互相友情却瞒着对方，如今敞开心扉，他也是高兴的。

“你小子可要快点好起来，你父皇那道完婚的旨意都落灰了。我还是希望能早点听到，落霜叫我一声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