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沧海 43

程君如要外出游历，自然也递了消息给在长秋宫的程少商，程君如会外出，程少商也不惊讶，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她阿姊本就是比她还要洒脱之人。

从东宫出来，程君如看着都城的街道，每每出门都是坐马车，偶尔一两次走路，都是匆匆忙忙，从未认真的看过白天的市集。

快到家时，程君如下了马车，让车夫先回去了，她想在街上走走，下一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女公子，那是袁侍郎的马车。”栀子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她似乎也许久未见到袁善见了，听说他与蔡家的婚事闹没了，他这般的世家公子，还有女娘不愿嫁吗？

袁慎程娘子，别来无恙。

袁善见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程君如看着马车的窗户，随后又听到袁善见说：

袁慎娘子不妨上来一叙。

程君如没有拒绝，大大方方的上了袁善见的马车，进去就看到袁善见闭着眼睛，气定神怡的坐着。

袁慎女公子倒是不怕此举有碍自己的声誉。

程君如一个订婚又退婚的女娘，还会在意这些？

程君如况且，我的名声本就不算太好，我也无所谓了。

一个未嫁的女公子，在军中充当军医，传出去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只不过她从未在意过那些流言蜚语罢了。

袁慎清者自清，你不在意是好事。

袁慎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程君如我阿父阿母已经同意我外出游历了，我明日就要离开都城了。

袁慎明日？竟这般快吗？

袁慎日后还回都城吗？

程君如我的父母亲人都在都城，我不回来像蒲公英一般到处飘吗？

袁善见笑了，程君如也露出了微笑，果然呢，还是那个让她一眼就心动的袁善见。

程君如听说你与蔡家的婚事告吹了？

袁慎你怎会知道？

程君如这些事情，想知道也不难。

程君如才不会说，是她自己打听到的，因为他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了。

袁慎是啊，哪里会有密不透风的墙呢？

袁慎你说你名声不好，因太子之故，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怕是不敢上门提亲了。

程君如没有说话，在她与文子端退婚的那一刻起，她便就想到了。若她作为臣妻，亦是有机会入宫赴宴的，她与文子端的前尘往事，不免会被提起，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任谁听了那些闲言碎语，都会不悦。

袁慎正好，都城中普通女娘都无法入得了我的眼，我便勉为其难的让阿母上门提亲如何？

程君如什么叫勉为其难？

程君如盯着袁善见的眼睛，袁善见被盯的有些发毛，不愧是在宫中待过那么长时间的人，眼神比刚认识那会要凌厉了不少。

程君如我从不强人所难，而且，我也从未说过要嫁给你这样的话。

程君如是，我心悦你，但我并不是那些上赶着贴上去的女娘，在喜欢你的同时，我还是程君如。

程君如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是我一辈子不嫁人，我程家兄弟姊妹和睦，段然不会没我一口饭吃。

程君如我亦能自己养活自己。

袁善见想要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真的想娶她，可是他这张嘴，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程君如心悦他，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听她亲口说出来，他的心像漏掉了一拍似的。

袁慎我并非此意，我……

程君如袁侍郎若是空闲，有机会替我去看看嫋嫋吧。

程君如我走了，袁夫子，江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