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顿了一下,瞬间明白爷爷在想什么,找补一句:
宋亚轩我叫笙笙过来帮你看看……
宋老爷子明显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嘿嘿”笑道:
宋爷爷我懂我懂。
宋亚轩觉得头有点疼,因为沟通不下去,只好转身走了。
林笙笙很快回了老宅,在宋亚轩的授意下把了半天的脉,收回手的时候摇摇头,说:
林笙笙脉搏还是正常的。
不等宋亚轩露出失望的神色,宋老爷子中气十足道:
宋爷爷我都说没事了,就你瞎操心!如果你真关心我,那你不如给我买点橘子,我现在就想吃这个!
宋亚轩沉默不语,闻言一声不吭起身走了。
林笙笙知道他这是真的出去买橘子了,她抬眼瞥了宋老爷子一眼:
林笙笙爷爷,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宋老爷子呵呵一笑:
宋爷爷就你这丫头聪明,知道我是故意支开他。
话头一转,他神色变得哀切,怅然道
宋爷爷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本来早就该死了,是你救了我吧?都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现在我活了这么多天,我也该知足了。
林笙笙抿紧了唇,难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老爷子也不在意,继续道
宋爷爷我在这世上也算了无牵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个孙子,我知道他聪明,也懂养精蓄锐。只是群狼环伺,他的处境不可谓不艰难……
宋爷爷丫头。
说到这,宋老爷子郑而重之地看向林笙笙,问道,
宋爷爷在我走后,我想让你多帮衬帮衬宋亚轩,让他照顾好自己,可以吗?
林笙笙仰头看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林笙笙我会的。
宋老爷子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调侃一句:
宋爷爷现在我们说的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那小子哦。
林笙笙轻轻点头:
林笙笙我知道。
林笙笙走后,宋老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老宅里逛了一圈,而后,悄悄地独自一人回到宋家。
宋明城爷爷,你回来了。
迎面撞见他的宋明城打招呼道。
宋老爷子应了一声,自顾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头到尾无视宋明城,因此不知道,在他身后,宋明城一脸阴晴不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挪开视线。
宋老爷子进了自己的卧室,他拉开书桌椅凳,坐下来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纸,展开,提笔写字。
「吾孙宋亚轩,展信佳。」
才写了个开头,就接不下去了。
宋老爷子握着笔的姿势定格在空中久久未动,神色变幻几番,最终轻叹口气。
有太多话想要说了,因此真的要说的时候,反而无话可说。
「我走后,你不必太过难过。有爱人、朋友陪着你,你只需往前看,不必回头。」
非常简短的几句话,宋老爷子反反复复看了信封好几遍,发现再无可添笔的地方。
依依不舍地将信装好,用印章压在桌上。
然后,他起身,从书架的第二层拿下相框,本能地在手心里摩挲几次。
宋老头子翻身上了床,将相框抱在怀里,用被子盖住自己。
之后,像以前每个平常的中午一样,他闭上了眼睛,陷入绵长的酣睡。
……那双眼睛到最后都没能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