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元十八年六月,废除魏阚太子之位,却未立储君,朝堂各怀心思,皇子拉帮结派,普通官员人人自危,内乱四起。
坊间传的却不是太子之事,而是将军府的荒诞之言。
平域将军迫不得已奉旨成婚,婚后一月未见夫人一面,少傅之女承受不了打击,卧病不起。
易子甯是不理会的,本就是无稽之谈,争辩了又如何?清者自清。可人家说的也没错,新婚之夜未见就算了,整整一月,她连祝旻的面都没见着,这传出去,确实叫人耻笑。
但她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打鸟钓鱼,养花种树,日子好不快活,外面如何闹,总归与她没有关系。
小芙小姐,
小芙慌忙又紧张地过来,凑到易子甯耳边,道:
小芙蒋家的那位小姐来了。
易子甯疑惑地转头,
易子甯蒋家?
小芙点头,
小芙来的奇怪,不是善茬,要不奴婢替小姐回了吧。
易子甯不,
易子甯扔下手里的鱼竿往大厅走,
易子甯这节骨眼上还敢来将军府,她是怕祝骁不知道她家与五皇子勾结么?
蒋妧来的气势汹汹,一见易子甯脸色就不好了,待婢女上好了茶退下,她才瞪着一双圆眼看着易子甯,
蒋妧你这个贱人到底与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如今你都为人妇了还不安生么?从前我争不过你,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爬上平域将军的床。你的日子倒是风生水起啊!
易子甯蒋小姐这话可就错了。
易子甯突觉好笑,
易子甯新婚之夜新郎不见人影,又是一月躲着不肯见我,风生水起可真是谈不上,我顶多落个与蒋小姐同病相怜。
蒋妧耻笑一声,
蒋妧试问谁会愿意接纳一位用下作手段爬上床的夫人?你如今不过是活该罢了。
易子甯挑眉不说话,她是没有赌输,不过魏宸选择了更喜欢的。
蒋妧可此事是你自作自受,你又为何拉上殿下!
易子甯深吸一口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耐心道:
易子甯蒋小姐,你我都是可怜之人。你父亲乃从二品,多尊贵的身份,你却如此执念,你说你图什么?你若真想要权力,魏泫可比五殿下更有望些。
蒋妧你胡说什么!
蒋妧怒目圆睁,还带着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她会说的这么大胆。
易子甯看着她不语,蒋妧虽冲动莽撞毫无头脑,但好歹是重臣之女,耳濡目染总该明白易子甯的意思。
果然,蒋妧斟酌之后开了口,
蒋妧如今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你居然敢同我讲这些!还有,你别忘了平域将军是站殿下这边的。
易子甯是吗?
易子甯饶有兴致地端起手边的茶,
易子甯我还以为,将军会讨厌殿下把我让给他呢。
话已至此,蒋妧也是听出了意思,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
蒋妧我是争不过你,但太子妃之位,我……说了你也不懂!
蒋妧又说了好些讽刺羞辱的话才离去,易子甯却呆了。
天边暮色升起时,她找上了那一月未见的夫君。
白黎夫人,将军不见人。
果然,白黎将她拦在门外。
易子甯妾来是有正事,还望将军见妾一面。
门开了,祝旻还是黑衣,负手而立,居高临下。
易子甯极力克制情绪,面上带了笑,
易子甯蒋家今日来了人,妾来与将军说说。
祝旻进来。
祝旻转身向里面走去,还不忘施舍般地叫易子甯进去。
关了门,易子甯又是另一副脸色了,
易子甯你们就这么有把握?
祝旻捧着书不语,面无表情。
易子甯你跟你爹对着干,就不怕他打死你么?今日蒋妧来过,她似乎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呢。
祝旻还是不语,眼神都没变一下。
易子甯魏宸近来身体如何?听蒋妧的意思,他还对妾念念不忘呢。
桌边的人终于有了表情,却不是生气 ,他笑着看向易子甯,道:
祝旻夫人如此声名狼藉,还有心思关心奸夫?
易子甯奸……夫?将军,你们拿我做交易,我还没说什么呢,奸夫又是何意?将军与殿下勾结,我不过是个连差价都赚不了的中间商,何必欺负我?新婚之夜不来也罢了,成婚一月不曾见我一面,我是不要面子,但将军好歹顾及易家。
祝旻突然正色,易子甯不明所以,静静看着他,忽听祝旻苦笑一声,脸上是她没见过的自嘲。
易子甯不解,却也没多想,眼下都自顾不暇,又何来功夫关心不相干的人。
易子甯将军,恕妾直言,如今的大正是您祝家一手遮天,您还参与争储之事,您这是置妾与易家不义之举!
祝旻“呵”了一声,无缘由地生起气来,
祝旻本将军自有分寸,夫人大可放心,您与易家,以及您那,利欲熏心的心上人,皆会相安无事。
易子甯好,那我斗胆问将军,你们凭什么赢?
祝旻眸子闪了一下,隐忍又失望的眼神锁在易子甯认真的脸上,半晌,
祝旻前朝之事,内宅不必过问。
易子甯一个白眼,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