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夕学晚凝

远在云深不知处，远在大山的深处，远在海与天的另一端，有一个国家，他的名字带着一个夏字。

而国家之中，又都是以华字血而为子嗣，故而称之为华夏。

……

山间小道，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骑着一头长着独角的青牛，正在行走着。

老者并不着急，所以他坐下的那头青牛也走得很慢。

青牛时不时哼唧两声，表示自己有些饿了，想要停一下吃东西。

但是老者却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他只是伸出了右手，摸了摸青牛的头，嘴中带着笑意：“你呀你。”

又走了一段路，老者终于停了下来，老者与青牛来到了一座小溪边。

老者在溪湖边坐下，右手摆动一番，便出现了一个钓鱼竿，至于青牛则是跑到一旁吃着青草喝着溪水去了。

老者看到青牛那懒散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放下鱼竿的鱼线，投入了溪湖当中。

老者在这里坐了很久很久，但是他的鱼线始终没有动过半分，老者见状也一点都不着急，他似乎根本就不是来钓鱼的，而是来体验生活的一样。

日落西下，慢慢的便也没了轨迹。

时间快到黑夜了，但是奇怪的是，以老者为中心，四周并没有见到任何漆黑的样子，依旧是光明如灯。

青牛似乎也喝饱吃足了，于是便卧在了老者的旁边。

“老人家，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少年的声音响起，老者听闻回头一望，发现了四五个二十几岁的少年与少女。

“老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索性便在这里做一下，说不定做着做着便也能想起从前。”

老者笑了笑，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但是坐在这里绝对不是为了想起从前，于他而言，忘了就是忘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在关键时刻回到了原来熟悉的地方，再一次想起来就好了，短暂性的遗忘并不是遗忘，而是选择性失忆。

“老人家，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送你回家吧，你们对于自己家还有什么印象吗？”

其中一个少年大大咧咧的说道，随后他缓步走了过来，坐在了老者旁边。

“印象啊……”

老者进入了追忆的状态，许久过后他回过了神来，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是一条很远很远的路，远到我已经看不清了，我依稀记得那个国家好像也叫华夏，人民是炎黄子孙，回不去了呀。”

想到这里，老者突然淡然一笑，他心中暗道：“当初如果不选择走这条路，那么是否不会感觉到如此孤独，可是既然要超脱于天命，逆天而行，这样的过程似乎又是必然的，唉，道缘啊道缘，你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呢？是想要成就那虚无缥缈的仙？还是只想平静的活下去呢？”

老者正是道缘，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凡人。

许多事情道缘都看透了，但是随着他看透很多事情，更多令他不解的事情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他无法做到不去在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追求什么？

记得最初遇到青牛仙人执耳的时候，他似乎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而已，如今他活了很久很久了，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久坐高位的人，总是会觉得自己需要很多很多东西，反而忘了最初的样子。

“小娃娃，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来，到我旁边坐下。”

道缘收起鱼竿，缕了缕胡须，微笑着说道。

“不行，老人家今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等我们做完那些事情再来听你讲故事好吗？”

几人一听连忙摇了摇头，他们并不是普通人，如果非要说他们是什么的话，那应该是仙家子弟吧，他们的孩子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制服这个湖水当中的一头恶鱼，传闻这头恶已经吃了无数的人了，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于是便有了他们的到来。

“我知晓你们来此的目的，既然如此，何必急于一时呢？该来的东西终究是会来的，许多事情我们急不得，许多事情我们不得不争。”

道缘轻笑，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停下来，但是因为他已经算到一些东西，他自然知道这群人来这里的缘故，但是也更加知道今天这头鬼鱼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制服，原因无他，这5个人的修为太弱了。

道缘其实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修为的划分，他只是从感觉上感觉出来的，这些人是真的菜。

“既然如此……那好吧。”

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想拒绝的，但是一看到那平静如冰的湖水，于是便同意了。

他们心想，这算是那头修为高深的鱼出来了，肯定也是能有机会救这老者的，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坐下来完成老者一个心愿呢？

他们心中所想，道缘清楚，无非就是认为他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所说的故事也不过只是天马行空罢了。

“我曾经有一个弟子，他成为了一个王国的帝王。”

道缘缓缓的诉说着一个故事。

一个曾经亲身经历的故事。

……

“夫子，你说当帝皇如此之累，那么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趋之若鹜呢？”

一个穿着火紫金色衣袍的少年拉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好奇的问道。

老者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发现完全扯不开之后，于是果断放弃了，他无奈一笑，转而问少年一个问题：“小白，那你日后想做什么呢？”

少年听到老者叫自己小白，顿时有些不满意了，他拉住老者的手，用力的晃了起来：“夫子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白！小白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猫和狗一样，我不要！”

“好。”老者见状，果断认输，他倒不是真的怕了眼前这个少年，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活了很久的老头，为什么一定要跟一个少年过不去呢，有时候礼让也是一种品德。

“夫子，你又骗我，你说这个已经说了很多次，但你每次见到我还是叫我小白，我不管，我生气了！没有糖葫芦哄不好的那种！”少年嘟囔着嘴，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瞄着老者的方向，似乎十分的希望老者拿出一根葫芦糖给他吃一样。

“还是这么贪吃啊，小白啊，你以后可是这个王国的帝皇，可不能这么贪吃啊。”

老者规劝的说道，此时他的心中其实有些许无奈，不过他仍然选择了迁就，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心性并不坏，尽管只是现在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夫子，你又叫我小白，你要给我冰糖葫芦！”

少年10分的不满，于是他果断松开了夫子的手，然后直接趴在了地上开始打滚。

那样子十分的熟练，就仿佛是已经体验过无数遍一样。

“哎……”

老者有些无语的看向少年，然后他的眼神突然看向不远处，发现了现在这个国家的皇帝：姬元发。

“太子殿下，皇上来了。”

这句话果然很管用，太子一听到自己老爹来了，立马站起了身，同时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没事人一样的站在了老者的背后。

当然他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而已。

“陛下。”

老者见到姬元发走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

“嗯，夫子，不知近日太子的学习情况如何了？”

姬元发笑道，同时也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那躲在夫子身后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是在说：你小子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你怂什么？

“呃……”

老者这一刻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你要说太子殿下学习情况的话，你要说好的话，那真的是一点都不好，但你要是说坏的话，那他还真能扯出一二三道里出来。

“我就知道这个混小子！”

是姬元发很生气，他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抓了过来，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臭小子，再不好好认真听课，以后这个国家你怎么治理？你要是再敢对夫子不敬，你信不信我抽你？！”

“哼，我哪有对夫子不敬，我明明是将夫子放在心头上的，父皇你惯会瞎说。”

咱们的太子殿下被说的有些不满了，于是果断开始顶嘴了起来，这种事情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敢的，但是自从他换了个夫子之后，他是什么事情都敢做了，所以说这件事呢，还得怪这个夫子，也就是老者。

“嘿！”

咱们的皇帝陛下一听到自己的儿子敢顶嘴，又是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