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
一道女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马库斯转过身,看见一身白衣的安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安垂眼,看到小典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马库斯怀里睡得安稳,抬眸看了眼马库斯低头注视着小典的神色,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动,安直觉开口问道:“是她?”
马库斯没有理会她。
安摇摇头,“不,一个人的寿命不可能那么长。”顿了一下,了然地说道:“你把她当作那个人了?”
马库斯挑眉望向她:“是又如何?”
“马库斯,那个人已经死了,她不是她!”安声音略略提高,“她甚至比那个人看起来年纪更小!”虽然她只见过那女人一面,但也清楚那人的年纪决不只这么小,何况事隔至今已有上千年!
“小声点。”马库斯用拇指覆住怀中人儿小巧的耳朵,指腹不经意地搓揉着她细白的耳垂,满意地看到小猫又往自己怀里缩了缩。
安看着马库斯的神情,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马库斯,你太寂寞了。”所以宁可找个替代品吗?
“不要妄下定论。”马库斯淡淡地说。
“那你要我作什么解释?她也变成吸血鬼了?”
“她是人。”
“那她记得你吗?”
马库斯没有回答。
“你不会相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吧?”安吃惊地问道。“就算有,她也不是那个她了。”
马库斯懒懒地看向她,“这件事似乎与你无关。”
“我……”安咬唇。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马库斯淡淡地警告,抱着小典走过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任何关于过去的事情!”
“你就这么笃定她就是那个人?”
“你觉得一个男人,会连他的妻子也不认得吗?”他声音低柔,脸上看不出情绪。
安软下声来,“对不起,马库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他说,“还有事吗?”
安摇摇头,马库斯不再看她一眼,抱着小典回房去了。
安看着马库斯的背影一会儿,眼底的忧思加深。
马库斯将小典轻放在床上,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小手紧攥着他的衣角,他不禁有些怔然。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人也有这个习惯。
他没拉开她的手,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由她攥着他的衣角。冰凉的手指来回抚着她小小的脸蛋,泛着幽幽蓝光的眼睛如一潭碧水深不见底。
虽然年纪小了点,但这张脸分明就是那张让他魂萦梦系了上千年的容颜,怎么可能错认?
小典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马库斯……”
“吵醒你了?”他的声音略显沙哑。
小典抬起无力的手试图拨开他扰人的手,嘴里喃喃地吐出单音节:“手,冰……”
马库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差点就忘记两人体温的差异了。当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那个人最喜欢像只小猫一样把脸凑进他大掌里厮磨了……如今竟连碰也碰不得。
这么娇弱,像是一碰就会碎。
“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一开始以为她装傻,然而她不愿承认,他也就由着她。但她后来的表现,实在是一点也没有记起他的迹象,若不是他有确切的证据,他几乎要怀疑世界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了。
他从衣领里拉出一条项链,再从小典的衣领里拉出一条项链,一比对,两条项链竟然一模一样!同样的十字架坠子,不同的是他的那条早就陈旧无光,而她那条却斩新如洗。
“当初你把项链给我的时候,不是说只有一条吗?为什么你身上还会有?”
长夜寂寂,无人回应他。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恍神,竟已千年了。
俯头在她唇边流连了许久,直到再也忍不住,才克制地在她唇上印上一个吻。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