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过往

晚上的阳光七号广场透着股冷清，广场旁边几年没修的几盏灯顽强的亮着。

广场上没有跳舞的大妈，也没有嘻戏的儿童，似乎是早就料定到了傍晚这里会有一场恶战，所以此刻没有人敢往这条道上走。

安静的不像话。

杜文涛感觉心里发毛，他唯唯诺诺的抓过一旁的朱启绵，然后又对着大家道：“他们怎么还不来，不会是真想玩阴的吧？”

大家都不明所以。

凡一鸣点了点左手腕上的表给出答案：“不会，还差三分钟，他们这伙人大抵都喜欢卡点到。”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深意。

韩千雪看见杜文涛抓着朱启绵的手，没由来的就笑出声：“小涛子，出息！”

杜文涛这才珊珊的收回手，但在收回手之际朱启绵将他的手拉住：“我说了，你可以试着依靠我一下。”

“——咦～”

“恋爱的臭酸味——”

旁边的人发出一阵唏嘘声。

同一时间，约架的人也到达现场，气氛一瞬间变的嚣张跋扈起来。

韩千雪在人群中一扫就看见了躲在后头的张娜，她嗤笑一声：“怎么敢约架不敢正面见我？”

似乎是感觉张娜受到了威胁，为首的男生又将他挡住了一点，而后对着韩千雪道：“约你打架的人是我，跟她没有关系，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

“我欺负人？”韩千雪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八成被人当枪使了。

然后在韩千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凡一鸣突然迎了上去打了那男生一拳。

韩千雪：？？？

其他人：？！！

看见自家老大被打，那边的人立马迎了上来，场面一度变得混乱起来，他们人数都不多，却都有指定的目标。

这架打的也是稀奇，世间少有。

混乱中，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生驾着一辆鬼火疾驰而来，他越过混乱的人群，手里木棍一挥正中准备逃离现场的张娜。

张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棍打的脑子发懵，然后就被人揪住了头发。

许伍停了鬼火，眼神有着股狠劲，他揪住张娜的头发，混乱的场面因为许伍的这下举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就听见许伍对着张娜说：“张娜是吧？你好样的，我从来不打女生，你是第一个。”

他揪住张娜走到还在单方面互殴的凡一鸣跟不想动手的周宸面前：“你知道她干什么了吗？”

凡一鸣停下手里的动作，甩开周宸的手，走到许伍旁边，眼神微红。

周宸不明所以，只看见韩千雪跑了过来用湿纸巾帮凡一鸣擦了下自己刚刚不小心打到的脸，心情一下子就更不好了。

他不耐烦的冲许伍道：“你要说什么？”

许伍按着张娜不让她动弹：“你自己交代还是我说？”

旁边的凡一鸣接过韩千雪给的湿纸巾：“我自己来吧。”

韩千雪点点头。

一时之间所以人都僵持住，张娜被按着却始终不肯说半句话。

许伍抓着张娜迫使她抬起头：“不肯说是吧？”

然后叫了声身旁的凡一鸣：“一鸣，你告诉他，这女人都干了什么混账事！”

凡一鸣看了眼许伍，似乎是有点不愿意说，又像是在隐忍，最后还是道：“他借你的手机给我发消息，偷了我的钱。”

这时候的杜文涛过来顺带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韩千雪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把拉过凡一鸣：“她偷了多少？”

“我身上的，都偷了……”说到这，凡一鸣有些发抖。

他们这群人，大多数是家庭离异或者有变故的问题少年，大家都认识也多多少少知道点对方的状况，偶尔打个嘴炮说要约架，但最终都没有打起来。

听凡一鸣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张娜，张娜被看的有些慌，奈何被按着挣脱不开，于是出声去骂凡一鸣：“都过去半年了你tm现在说有个屁用？再说了，我当初又没说不还你！”

“——啪！”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如果说凡一鸣之前看见周宸的那股要命的劲不合理的话，那么现在所有的都对上了。

半年前，钱不见了，手机信息。

全部都对上了。

韩千雪只感觉脑子充血，一股愤怒升到最顶端，那一巴掌打的不算轻，她却只觉得应该再狠点，她抓着张娜似乎要将她包皮剔骨：“那tm是还不还的问题吗？！你tm拿钱的时候怎么不先想一下他为什么会带那么多钱？！三万！那个正常人会带三万出门！那tm是他好不容易给他妹妹凑齐治病的钱！那是用来救命的！”

最后那一句，韩千雪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有人都安静的可怕，他们依稀记得半年前那个时候的凡一鸣几乎挨家挨户邻里邻外的去求去借才凑齐的，最后钱被偷了他妹妹差点没赶上手术时间，是罗祺柯最后顶着他爸给他的压力拿出了钱给凡一鸣的妹妹治病。

那天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差点砸垮凡一鸣的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