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明明已经，约好了……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你还记得小的时候说过要背着我去看烟火吗？”

“哎？那个……我想想啊……”

“狛治哥哥那些轻描淡写的话，给卧床不起的我带来了很多快乐……你当时对我说，就算今年不行，等到了明年……后年也一样有焰火大会可看，只要等到我的病好全了，再去就是。”

恋雪有些娇羞的红了脸。

“我呀，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能活到明年，后年……甚至更久更久以后的样子呢……”

“妈妈一定也是这样……所以才因为不忍心看着我先走了一步，一时糊涂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我甚至能感受到爸爸其实也在心底某一处选择了放弃，毕竟那时候的我身体实在太差了……”

“但是狛治哥哥你却理所当然一般看到了我属于未来，还跟我聊了明年后年的事情，所以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我是真的喜欢狛治哥哥……”

她的脸红了，手微微发颤的抓住他的手。

“狛治哥哥，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面对恋雪的发问，他回握住了少女的手。

“嗯，我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

……

到头来他只有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一个人都没能保护好。

衙门内曾经存在过关于当年那场虐杀事件的详细记录，素流道场的庆藏师父父女惨遭毒杀后，因有事外出而幸存的门生单枪匹马袭击了隔壁的剑术道场。

并赤手空拳将剑术道场的共67名门徒尽数虐杀。

头骨粉碎，内脏稀烂。

留在现场的所有遗体都被破坏的面目全非，而且存在严重的肢体缺失现象，到场的天花板和墙壁上到处都粘着死人的下巴，头骨，眼球，断肢以及内脏，简直就是一片人间炼狱。

连唯一幸免于难的女佣人也被吓得精神失常。

由于事件的内容太过荒诞，所以此案的书面记录在过了大约30年之后就被视为虚构出来的无稽之谈，废弃掉了。

“呼呼……呼呼……”

杀了人之后，他孤零零地走在空旷的满是鲜血的道场。

“听说没安排过鬼的地方，发生了因鬼而起的大骚乱，才特意赶来，结果事件居然出自人类之手，真是无聊至极呀。”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鬼之始祖。

鬼舞辻无惨……

“让开，不然宰了你。”

两人同时走向前。

与此同时，他的脑袋突然被对方的手给戳穿，鲜血四溅。

“我打算制造出12只左右强悍的鬼来，那么你能承受得住我所赐的这些血液吗？”

“……我……我……不在乎……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变成鬼以后的他尽管失去了记忆，却仍然在追寻着强大，明明已经再也没有任何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了，明明不想继续活在这个早已没有家人存在的世界，却还是反反复复进行了几百年毫无意义的杀戮。

这是多么凄惨，多么滑稽而又多么无聊的事情。

就算他死掉了，也已经去不了他们三人所在的那个地方了。

居然让他回想起了那些过往……人类，肉体孱弱，不堪一击，弱者。极易受伤死亡，并从这个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