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一直是你。”
“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吗？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脑海里清晰的面容，熟悉的声音，让林孜言忍不住浑身颤抖，明明早已经习惯了疼痛，却仍是反射性地颤抖。
他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几乎蔓延出来，他的身体却在慢慢变冷。
林孜言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没有流泪，他只是慢慢的眨着眼，像是疲倦极了的孩子。
糟糕的回忆仍在他脑海里继续浮现着 ，林孜言渐渐垂下了眼，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认真地对这空气郑重说了声对不起，明明是尽全力地说出了，声音仍细若蚊足，模糊在了淅淅沥沥的水声里。
浴缸里的粉色变得越来越浓，他再也不堪重负地闭上了眼。
对不起，一直在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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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司机转头看向后座迟迟缄默不动的男人，心里有些奇怪，明明已经到目的地了。
秦岸正侧着脸，车内的阴影将他笼罩了大半，看不出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厉。
他听到司机的声音才转过头来，眼神虽和平时一样淡漠，却少了那份锐利，深色的，有些空洞，他像是如梦初醒般回应了司机，下了车。
司机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恍惚间竟觉得从这个背影上看出来了几分落寞的味道，欲再言几句时，秦岸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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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秦岸咽了口口水，打开了门，眼神先环视了家里一周，后又草草收了视线，用极大的砸门声昭示着他很差的心情。
林孜言没有回来。
他没有看到林孜言那张假惺惺的脸，明明不开心却每天都苍白地对他露出的讨好的笑。
秦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团乱麻，越缠越紧，混沌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只要见到林孜言就好，就能解开，只要见到他，就能..就能...
就能做什么？
秦岸有一瞬间的愣神。
是他把林孜言赶走的，他找到他，应该做什么？
秦岸大脑一片空白，才发现自己找不到问题的答案，生意场上从来没有过的费解让他气息有些不稳。
他松了松领带，逃避似的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狼狈般的慌乱。
他的冷漠被撕开了一角，溢出来的情绪他从未遇见过，只觉得让他如坐针毡，甚至心痛，焦躁不安。
隐隐发现心中多年以来所不放下的某份执念，在渐渐崩析瓦解。
他不知道林孜言为什么突然离开，明明那么多年都一直待着自己身边不是吗，自己虽然一直在赶他走，可他不是一直置若无闻吗？
你明明说过的很爱我...
所以，你也只是和那些人一样吗?
秦岸闭上了眼。
又睁开了眼。
他颤抖着睫毛，望着桌子上的胃药，脑海里突然跳出林孜然脆弱的泪眼，一滴一滴往下坠落的透明液体，此刻狠狠砸进了秦岸心脏。
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断开，断断续续的记忆连接起来，秦岸想起了那日自己生日在外醉酒后，对在家等着他的林孜言说出的不该说的，不堪的话语。
也记起了那道明明几近崩溃仍忍住哽咽的声音。
那声音结结巴巴的说:“对..不起....我会..离开的..只要你……”
剩下的话，秦岸记不得了，噢，或许可以说是那晚他根本没听完，便把那个红着眼眶的人赶出了家，关在了门外。
秦岸用手捂住了眼，有温热的触感，平生第一次的无助。
我会离开的，只要你...
秦岸即使没听完，也知道那个小傻子要说什么。
我会离开的，只要你开心，我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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