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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晚了,马嘉祺把灯关了,坐在黑暗中对病床上躺着的陈清言轻声道:
马嘉祺“睡吧,我守着。”
陈清言“嗯……”
夜里下雨,淋淋漓漓的声响湿过木窗的缝隙渗进来,幽微难明,搅得陈清言的梦里,出现了很多年前都没想起的东西。
她梦见了她的Omega父亲跟她一起度过的日子——她其实更愿意称他为母亲——
记忆中,母亲带她居住的城市常常上午下雨,午后放晴。
那是最后一刻的晴朗。
因为每每下雨,折旧的样板房就会停止供电,失去了现代电器的日子,简直像回到原始社会,随时担心洞穴会倒塌的风险。
陈清言梦到许多那时候的事情,这样的梦境,竟因为下雨,而时时刻刻带上这种不安。
雨脚如麻未断绝,陈清言做了一夜的梦,就折腾了一夜。
她发冷,马嘉祺给她盖被子。
发热,马嘉祺又要阻止她掀开被子。
口干舌燥,喝水;手腕又痛,要换针。
总之她知道她每次醒来,马嘉祺都在。
她只要伸一伸手,黑暗中就有一双手拉上来,将她马上要萌芽的一点点不适妥善保管。
致使她每次醒来,梦里那种惴惴不安就被安抚一次。
于是这一整晚,就是由那些阴暗的关于往事的梦境,还有入梦的雨声,和确信马嘉祺正在安稳地守候的信任组成的。
尽管常常醒来,可那仍旧是陈清言从小到大,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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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很忙,陈清言一直都知道。
所以在第二天马嘉祺要走时,她也并没有挽留,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的身影走出了房门。
陈清言“马嘉祺……”
她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思绪放空,她也说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就现在这一刻,陈清言竟然会为他的离去而感到难过。
她在难过什么?
她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因为,昨晚的马嘉祺太温柔了吧。
太让她难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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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是陈清言自己一个人办了出院。
在回到家里之前,去领药的时候,她想起了何穆雪对她的嘱托,便顺便去买了避孕的药物。
尽管药师一而再地嘱咐,这药对身体有如何大的副作用,陈清言也还是没表现出任何在意。
很晚的时候,马嘉祺才打了电话回来,问她现在感觉如何,有些莫名踟蹰地问她:
马嘉祺“……听说你退了医院,现在在家里吗?还发烧吗?”
陈清言“嗯,好多了,不用住院的。”
她刚说完,马嘉祺就把电话挂了,紧跟着就播了条视频来。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打视频通话,陈清言紧张地接起来,就看见马嘉祺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她。
这男人真的帅的过分。
陈清言在镜头里有点不自然,耳根微微泛红,马嘉祺盯了她一会才说:
马嘉祺“脸色好很多了。”
陈清言呆呆地点头。
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有点怪怪的,但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就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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