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受伤

虽然说，昨天下午比完赛在休息室时，两人的氛围很好，但过了一个晚上，两人的气氛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尝试、摔倒、调整、再试。2月9日的北京首体副馆训练场里，弥漫着异常严肃的气氛。羽生结弦正在进行着自由滑前的公开训练。

训练带着决绝的意味。

前一天晚上公开的自由滑节目构成，明确了羽生结弦在短节目赛后说的话：“自由滑会拼尽全力的！”

节目构成表上，直观地体现了这一点。

新的自由滑构成为：4A. 4S. 3A3Lo. 3F. FCCoSp. StSq. 4T3T.4TEu3S. 3A. ChSq. FCSSp. CoSp.

除了既定的，非要完成不可的4A，他的节目构成中，把原定的3A2T换成了3A3Lo，把原定的3Lo换成了3F。

特别是这个3A3lo的连跳，过去只是在热身训练中见过的连跳，这次被羽生结弦加到了这场最终自由滑的比拼中。在今天早上的公开训练中，这个轻灵如小鹿一般的连跳也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对于4A，羽生结弦尝试多次，接近成功，但尚未被完全驯服。

我和羽生结弦随行工作人员站在场边，看着他越过人群朝我们这个方向滑来。

我便对工作人员说，“麻烦给他水，谢谢您。”

刚滑到两人面前的羽生结弦就收到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自己的水杯有些惊讶，惊讶之余还说了声“谢谢”。

他小口地喝了两口，脱下长袖紧身训练服，只穿一件短袖便又踏上了冰面继续训练。

工作人员满脸笑容地对我说道：“这次陈小姐能陪伴在羽生选手身边，我想他也会安心些。”

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些日子还要麻烦您了。”

我们进行了短暂的交谈，交谈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客套话，没了多久我们也就专心看选手们训练不再开口说话。

公开训练到后半时，羽生结弦再次尝试4A，这次尝试，摔倒时力度和声音之重、角度之可怕，现场的志愿者和媒体都不禁惊呼。

在他摔倒的同时，我压抑住马上要冲上前查看的心情，毕竟还有其他选手在训练，不能上前打扰。

而羽生结弦甚至在冰上趴了数秒钟，才稍显费力地撑起身体站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冰茬，转到挡板边好好思考复盘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转了两圈儿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脚踝状况。然后在挡板边默默地重新系了一遍鞋带。

在冰场上，我最怕看到羽生结弦的两个动作，一，停下来系紧鞋带，二，抬起一只脚，用另一只脚滑行。

他这两个动作都做了。

羽生结弦似乎看到了我通红的双眼以及担忧的眼神，便再一次朝我滑来。

这次他率先开口，“没事。”

那之后，又重复了一次系鞋带的动作。我甚至不知道这次摔倒有没有让他本就已经不堪一击的脚踝再次受伤。

他又冲出去了，再一次朝冰场冲了出去。

我连话都来不及开口说…

有一种疼痛叫做无能为力，有一种伤感叫做没事。

我的心就开始疼痛，压抑、忧愁都侵入了我的肺腑，让我窒息，可我却又无能为力。

我只能任由着泪，肆意得流着。

这场公开训练的最后，羽生结弦依然笑着谢幕。一如过去的二十多年，他从儿时第一次踏上冰场时所做的那样，无论怎样，笑着面对，笑着面对冰面，笑着面对观看他的花滑的人。

我将他的衣服递给他，“去检查一下吧…脚踝。”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似乎走动都有些困难，我扶着他的手臂，让他的手臂揽过我的肩膀，“靠着我。”

羽生结弦没有出声回应，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将自己重量一点一点的压在我身上。

“没事的，我们先去休息室，我去给你叫医生。”

—

右脚关节扭伤。

工作人员和医生走出休息室，休息室里又只剩我和羽生结弦两人。

“……”

我拿起医生留下的冰袋，蹲在羽生结弦面前，想帮他冰敷一下。

但是他躲开了…

“…你走吧。”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