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便宜外公

22楼只剩下顾意欢一个人——冬日尚未离去，些许阳光洒落在落地窗前，静谧柔和，很是温馨。

只是，总有人会来打破顾意欢难得的惬意时光。

这个电话，顾意欢没有备注，但顾意欢并不想接这个电话。

顾意欢（通话中）（压抑怒火）什么事？

魏国强（通话中）你外公……就是这几天了，有时间你就过去看看吧，医院地址我会发给你。安迪和你关系亲近，你也劝劝你姐姐，去看看你外公。

顾意欢（通话中）我没有外公，我尊重我姐姐的一切决定，想让我劝我姐姐，痴心妄想！

魏国强还想说话，愤怒的顾意欢已经挂断了他的电话。

大概十分钟之后，安迪打来了电话。

顾意欢（通话中）姐，怎么了？

安迪（通话中）魏国强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还让你劝我？意欢，别劝我，我……

顾意欢（通话中）（打断）姐，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不会去看望这个所谓的外公。

顾意欢（通话中）他多半也找上小泽了，不过小泽，他尊重你的决定。

安迪（通话中）意欢，我还有工作，先挂了。

顾意欢（通话中）好，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意欢挂了电话，坐在落地窗前良久，拨通了郁璟的电话。

顾意欢（通话中）（声音嘶哑）郁璟，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郁璟（通话中）（焦急）发生什么了，要不要我过来一趟？

顾意欢（通话中）没事……我的便宜外公想要见我，让他的前女婿来劝我，恶心坏了。

郁璟（通话中）你的外公？何云礼老先生？

顾意欢（通话中）（苦笑）是啊，我和姐姐的便宜外公。但是，我不想见他，我姐姐和我一样……

郁璟知道顾意欢的身世，也知道她有一位大画家外公，不免叹息一声。

郁璟（通话中）如果是其他人，我一定会劝他去见最后一面……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

顾意欢（通话中）为什么？

郁璟（通话中）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的性格不会轻易原谅这样的人。

顾意欢（通话中）谢谢你，郁璟。

顾意欢挂断电话，捂住脸，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将死的，血脉相连的外公，尽管，这个外公从来没有尽过半分责任。

和姐姐安迪不同，顾意欢在国内长大，虽然在国外接受过教育，骨子里仍是传统的中国人，对血缘亲情有着天生的渴望，她身为孤儿，自然更加渴望亲情。

其实，痛苦的，不只是顾意欢，还有安迪。

安迪同样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已经走向生命最后关头的老人。

晚上，顾意欢开车来到了何云礼所在的医院，踌躇许久，她站在了何云礼的病房楼下，却并进去。

楼下，她看见了姐姐安迪，和弟弟顾明泽。

病房里，何云礼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龙套男何云礼：安迪……意欢，还有明泽，他们都没有来吗……

魏国强我努力了，他们都不肯过来……

龙套男何云礼：不怪他们啊，他们都吃了这么多的苦……如果他们原谅我了，就来告诉我……

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慢慢拉直，这个老人，走向了生命尽头……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二十三分，何云礼因抢救无效，去世，享年八十六岁。

安迪第一次主动将弟弟妹妹抱住，谁都没有出声，但泪痕划过了他们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