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之曼丽（七十九）

刑房的门被推开了，前后进来两个人，他们分别与汪曼春说了两件事。

前者告诉汪曼春已经在方如的大衣里找到了半卷胶卷，手法非常巧妙，几乎要将侦查员欺骗过去。这样的手法，非专业地下工作者不能有，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方如一定是地下党。

至于后者，也就是汪曼春派去调查罗棋轩的人，他不负所望，从照片的角度找到了特明西路152号。再往下一查，果然，现任租客正是罗棋轩。他似乎是先用他的妻子苏琳的信息租的房，后来又转到自己名下。汪曼春派出的人也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苏琳，她毫不知情。

罗棋轩被捕后，他们也第一时间搜查了特明西路152号，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一部电台，以及一张购买大牌手表的收据，那是掉落在小秦埋尸地的同款手表。

由此汪曼春完全可以断定，罗棋轩就是搅动上海滩，刺杀汪芙蕖，嫁祸明台，运送胶卷的毒蝎。

更可恶的，也是最不能让汪曼春忍受的是，他还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乃至于让自己将他带入76号接触一手情报！

汪曼春震怒了，直到这一刻，罗棋轩还在狡辩，还在说他是被于曼丽欺骗。可他们也调查了于曼丽，她今晚出席了新闻交流会，还在76号抓捕行动前后上台发言，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出于旧日情分，汪曼春将调查结果一点点地展露在罗棋轩眼前。

汪曼春罗棋轩，你不是个傻子，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傻子。

汪曼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在古城墙上枪毙你，我没有那么做，为什么？

汪曼春抬起罗棋轩的下颌

汪曼春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明白吗？

密码本已然拿到，罗棋轩的毒蝎身份也已经被坐实。他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他愿意供出一些什么东西，或者说如果他以毒蝎的身份指认谁，那么，不论他指认的是谁，汪曼春都有权利将其带到76号来“谈话”，而人一旦进了76号，是死是活，也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罗棋轩看着眼前的所谓证据，纵使他能以性命担保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没有人会相信了。

他看着眼前的汪曼春，她说的对，他不是傻子，他能听懂汪曼春的意思。她无非是想让他以毒蝎的身份指正对她不利的人，她好除之而后快。

但是，他为什么要让她如愿呢？他已经必死无疑了不是吗？无论汪曼春给他怎样的许诺，都无法让他活命，都是空话。

不如速死来得干脆。

罗棋轩笑了笑，脸上的伤口崩开了，重新流出血液。他朝汪曼春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他在她面前做低伏小惯了，汪曼春不疑有他，凑了过来。

罗棋轩我把你在床上念过的名字都供出来怎么样？

罗棋轩做梦去吧。

罗棋轩婊子。

噗——

罗棋轩喷了汪曼春一脸血，哈哈大笑起来。汪曼春气疯了，掏出手枪朝罗棋轩疯狂射击，罗棋轩死了，带着张狂的笑。

他这一生实在短暂，前二十多年也算如春花般灿烂了，却因为爱不了，得不到而变得丑陋扭曲。

如今，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