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深眠至此
从此路过或是错过
都有你做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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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觉白天能见到苏眠的时间多了,几次午后归来都能看见她坐在檐下抱着猫发呆,有时候支起画架画点什么。
她爱穿长裙,头发爱用夹子绾起,严浩翔觉得,她就该是花店的主人。
苏眠把画收好,突然认真看向他,她往常睫毛常是下敛的,卷翘着漂亮,但这样也阻了看清她情绪的可能。
严浩翔希望现下他的眼神没有把心跳出卖的太厉害。
苏眠笑了,柔软的让人无措起来,
苏眠想长命百岁了。
她声音好轻,语调也平平,可他跟着勾勾唇角笑。
落了半截的话没说全,可他觉得这是最好答案,他记不清完整句子,但他记得是林夕,记得现下夜晚柔软,记得那句
“因为爱上你,才开始渴望长命百岁。”
苏眠在他眼里笑的太乖顺,他想到自己见到她那天,觉得她把烟抽的太让人心疼。
严浩翔自认不笨,苏眠答话总爱拣着重点三两带过,他就这样拼凑着去了解她,他有时候想问更多,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睡不着会不会很难过,失眠的时候都在画画吗,可他向来明白什么叫恰好,他从不多问。
可他觉得现下苏眠在走近他,在向他敞开点什么,这认知来的太汹涌,几乎要把夜晚烫化。
他想告诉苏眠,他爱她的每一瞬沉默,爱她灵魂里的每一声呜咽,爱她眼里存在过的每一轮月亮。
可他现下能说出口的只有
严浩翔晚安。
里面藏着他最真最真的祈祷,盼她能夜夜好眠,最诚恳也最无力。
严浩翔买了一盏灯。
一盏小夜灯,点起来散着暖光的灯。他上街亲自选的,最漂亮的。
他每晚就点着那盏灯,他觉得她若是想,这就算作陪。
苏眠那边是能看见这点团着的光的。他做不了什么,他就希望她失眠的时候看向这边,这盏灯替他小声小声再小声地说
严浩翔在呢,在呢,我在呢。
也拜托一定再坚定些。
别惊扰了他的爱人,也务必要给她些慰藉。
苏眠今天穿的是严浩翔第一次见到时的那件白裙。严浩翔觉得这巧合太让人吃味。
她还是喜欢只点半间屋的灯,他坐在她边上趴着看她画画
严浩翔明天杀青要走了。
他突然对这产生了长久的眷恋,可苏眠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得追着灯光,而苏眠应看长久的日落。
苏眠下笔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置了笔。她看向严浩翔,道不清意味的长久注视。
她最后看了眼手上的铅灰,起身洗净手后给严浩翔拿今晚的花。她递给严浩翔的时候,附赠了个笑,眉眼疏泛着,连梨涡都没露出来。
他同苏眠说让她等等,他回了民宿捧了那盏小夜灯来,说要赠予她。严浩翔赠了灯就离开了,他没敢提以后,其实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留。
他把新玫瑰换上花瓶,可能有些相遇本就花期太短。
又是玫瑰和画纸。
他把玫瑰放进花瓶,把折好的画纸放进随身的包里。
苏眠今天不在屋前,严浩翔明白昨天那亮了整晚的灯就算告别。他坐上离开的车,感觉下压的车顶卷着热浪又席卷了他。
他翻出苏眠的画,他一张张翻看,每张上面都标了日期,最后一张是严浩翔蹲在门前逗她的猫。
下面的落款依旧是苏眠。
唯独这张落款下面还有一串数字。严浩翔照着号码拨了过去,对面接通是苏眠的
苏眠你好
苏眠是我,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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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百岁”出自林夕
“我也曾把光阴浪费,甚至莽撞到视死如归,却因为爱上你,才开始渴望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