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是凶手亦是受骗者

高九成的身上受了不少伤大大小小的，有子弹的擦伤，也有躲子弹的时候与墙壁地面的擦伤，没有一处是不疼，可再疼也疼不过他的心。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直直的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鲜血与雨水混合在看一起，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不远处有一排人在朝着自己走来。

模糊的视线中他试图睁开双眼，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看清了那群人的领头人，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死，只是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他听得到他们在自己身旁欢呼雀跃在庆祝的声音，听得到他们在讨论着回去该吃什么、该邀什么功的声音，听得到他们渐行渐远的声音。

他废了，他知道，一个来自江湖的刀客永远留在了他乡。

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生死，而这漫长又无情的大雨好似是为了送他最后一程一般，木仓声停止了，雷电也停止了，大雨在冲刷着他身上肮脏的血迹，然后一点一点的停止。他躺在在脏兮兮的水渍中从黑夜到黎明。

等他再次睁眼时，看到的便是乳白色的房顶，还有立在旁边的输液架，听到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他刚想动一动被包扎好的右手，心中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可是，下一秒房间的门就被推开，而他的右肩被人摁住。

这人穿着黑色长袍，是他没有见过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沙哑难听，甚至说话都很困难，却还是尽可能的询问了一句，“你是？”

“我是教父马里奥，我的主会保佑你的，孩子。”

马里奥是从希诺亚调过来的教父，所以华语说的并不算很流利，中间还掺杂着他本国的口音。

“保佑什.......我的，我的右手废......废了，对吗？”

高九成用没有受什么大伤的左手紧紧地拽着马里奥的衣袖，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里边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希望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听到他说自己刚才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这个病房连同昨夜都是一场梦，一场奇幻的梦。

但是教父马里奥并没有正面回复他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孩子，好生养着吧，主会在天上保佑着你，好运。”

说完，他从高九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心中默念着什么，随即转身离开。下一秒，病房的房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后者眼神空洞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晶莹的泪珠从眼角华阔，最终消失在枕头上。

而无力的右手再也拿不起的那把精致漂亮的大刀，此刻正孤零零的立在病房的一角，像是无声抗议，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己那辉煌的曾经。可同时他也是幸运的，出了院他就遇到了何九华，跟随他去到了万圣门。

此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左撇子。

......

五年前的事情结束了，讲述的过程不过十分钟，甚至更少。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真相如今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跟他们记忆中的毫不相干。事实上......从头到尾，无辜者只有他高九成一个人罢了。

毫不怀疑情报真假的郭老先生，半被迫半自愿的领头人张九龄，他们是凶手，是恶人，可同时也是被欺骗的可怜人。

“所以，情报是假的，对吗？”

栾云平嘴上这么问着南易，可头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他也在自责，倘若当时自己能够调查调查这情报的真假性，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