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匕首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张九泰找铁匠做的,匕首的柄上刻有两人的名字,他的上边是泰,而对方的上边是佳。刻着同样的暗纹,那图案是他一笔一划亲自刻上去的,哪怕线条有些弯弯曲曲,可还是一直被少爷带在身上。
闭着眼睛的他思绪是混乱的,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一会儿是他们儿时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家中失火的场景,一会儿又变成了今早他刺伤少爷的画面,每一帧都是他最深的痛。
来回滚动的播放,将他记忆最深处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是身体感觉到了来自地下的凉意,他这才缓缓地起身。跪了太久,又在地上躺了半天,腿部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
当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腿就软了,若不是及时扶住一旁的桌子,怕是又得狠狠地摔回地上。缓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的走到床边的小立柜面前,掏出钥匙打开那个被上了锁了的抽屉,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根红绳。红绳的正中央挂着一颗小小的吊坠,上边也刻着一个佳字。
他轻柔地将红绳从里边拿了出来,放在手心中仔细端详着,那块小吊坠被他摸了又摸,懂行情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块上好的白玉。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张府,并且在此度过五岁生日的时候张父送给他的,当时父母格外的高兴,接连谢了好几次。后来再长大一点,懂事儿了,总是看到母亲同张母往来,关系亲密的好似亲姐妹一般。
每每张夫人看到他的似乎就格外的高兴,给他好吃的,好玩儿的,甚至还总是说,“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乖乖的,比那个臭小子强多了,一天天上房揭瓦的,还总是惹我生气。”
他们真的都很好,无论是谁。对自己好,对他的家人也好。他还记得小妹出生的时候,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没有接生婆愿意来,还是张夫人派人去找的人。他们喜欢女孩儿,却又因为没有,所以小妹自幼便在张家长大,那时大家都很好。
其实,他在听到张九泰说家中的那场大火不是他们家找人放的时候,他的心是真真切切的落下了,他就知道那么好的人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他也就不懂,不懂张父为什么拦着不让他出去。
可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他依旧将刀扎进了少爷的胸口,找不到张祺这个真正的主谋,总有人要为此承担后果的,就像师父说的那样,凡是总要有个结局。此事因张家而起,也就该由张家的人来结束,他.......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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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临渭大道,斯维纳会所
“尝尝看,刚从法斯亚运过来的圣詹姆斯,味道不错。”
一个白胡子、身材富态的男人说着一口不流利的华语,拿起前边的酒瓶倒了一杯,推到李九春的面前,邀他品尝。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听闻法斯亚的朗姆是全世界最好的。”
李九春拿起克维斯.齐纳库尔推过来的杯子,浅抿了一口,圣詹姆斯的浓度较大,不适宜多饮,但,能喝上这种酒的人都不是什么只有一点点本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