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彧离开封印之地,刚走到岸边,便看到了等待已久的荒原。
依旧是熟悉的装扮,此刻王春彧的心情却极为复杂。
他走到荒原身边,开口说出的话,却再无往日的嘲讽:“我要见仓煌。”
预料之中的要求,荒原点头,拿出令牌,启唇默念了一段咒语。
海上凭空现出一条路来。
王春彧抬脚,走了进去。
十八炼狱是与桀恶炼狱全然不同的两种景象。
这里环境虽然不好,但是在仓煌的管理下,人人活得倒也自在。
王春彧第一次在这里醒来,看到繁华的商街时,格外吃惊。
所以,比起十八来说,桀恶,才是真正的地狱。
在婉拒了几个老人塞进怀里的吃食后,王春彧终于到达了仓煌的住所。
穿过九曲蜿蜒的回廊,王春彧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站立在地,一袭红衣的背影。
仓煌回头,看着满脸质问的王春彧,视线下移,手里树枝上的字落入仓煌眼底。
他转身,语调温柔:“拿回来了啊... ...”
王春彧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张嘴,只问了一句话:“你,是不是... ...”
仓煌顺着台阶走下,伸手,从王春彧手中拿过树枝。
掌心红色火焰升起,树枝化为流光钻进他的体内。
一切明了,而那一句是,也算肯定了王春彧一路上的猜疑。
他抬头,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是一个地狱领主,身上却无半分戾气,而那双眼,又像极了他和郭文韬。
不同支点相互连接,交织在一起,形成的网渐渐在王春彧眼前清晰。
瞬间,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王春彧再次开口:“那外面那些人?”
“是。”
又是肯定的答案,王春彧却心里一惊。
仓煌转身,走上软榻坐下,他伸手,血红地衣摆落下: “坐着说。”
王春彧应声向前坐下,就听仓煌悠悠开口。
“不知何时,天地运转出了比仙界更为高级的无神域,而当我意识清晰之后,我就已经坐上了无神域的神座。”
“那个时候的天地,跟现在全然不同... ...”
王春彧神色认真,却听仓煌一声叹息,止住了回忆。
空洞却温和的嗓音继续。
“我可能也是天地衍生出来的东西吧,所以后来,我衍生出了双子魂,可当时的我极为虚弱,而无神域也无力抵抗混沌的入侵。”
“桀恶乃罪恶之源,缘起怨落,生出混沌。”
“当时的我,根本无力抗争,而他又得到了双子魂的助力,别无他法,我只能带着六界的幸存者逃到了这里。”
预料当中的答案,王春彧轻轻咬了咬舌,问出了一直困惑在心间的问题:“可为什么我每次复生,都是在这里?”
“你既然找的到我,为什么不去找黑龙?”
“为什么,”王春彧又想起了在十八炼狱中烈火焚身的痛楚,他微微阖了下眼问:“每次,都要惩罚我折磨我?”
闻言,仓煌眉头一皱,语调疑惑:“惩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