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26

墨兰捂着脸到了书塾，果见齐衡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

她便含着泪盈盈望了他一眼，似有千言万语要吐露，坐在她的位置上侧着头背对着齐衡，好像在抹泪。

齐衡果然着急心疼起来，四妹妹的脸怎么好像红了，莫不是挨了谁的罚。

只是书塾的人渐渐来了，他不好过去询问，只好勉强按捺下来。

趁着不为给他磨墨，齐衡低声对他说：“不为，下了学你拿着一吊钱和不言吃酒去。”

不为摇头叹气，只得应了。“小公爷，你可要小心一点。”

齐衡望着墨兰的方向，默默点了点头。

等到下了学，不为就把不言扯走了，说是要带他去北街新开的饭馆子吃酒。

齐衡假装在收拾东西，磨磨蹭蹭地等她，墨兰坐在座位上，等秋江帮她收拾书箱，收拾好便走了。

齐衡赶紧跟了上去，到了小花园中，便见到墨兰的身影隐在翠竹后面。

他松了一口气，快走几步，唤了她一声，“四妹妹——”

墨兰心下冷哼，背对着他低声泣道：“元若哥哥既然不愿理我，如今又何必来寻我？”

齐衡听见她好像哭了，心疼又着急，解释道：“不是我不愿理四妹妹，乃是事出有因。我在信中与你说明，没想到竟惹你伤心，是我不对。”

墨兰转了转眼睛，想起那封被自己束之高阁的信，出言问道：“你在信里说了什么？”

“母亲不肯让我下学之后留在书塾读书，安排了一个小厮时时跟随。我如今势小利薄，无法反抗母亲，又怕她发现你我之情后棒打鸳鸯，便写信与你，绝没有不顾你之意。”

他说得真诚恳切，墨兰便信了几分，她也听说平宁郡主心高气傲，看不上她们这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

墨兰轻声说：“元若哥哥既然如此说，我便信你。”

她转过身来，低垂着眉，捂着半边脸，一身粉衣，很是柔弱妩媚。

齐衡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用手捂住的脸，轻声问：“四妹妹，你的脸怎么了？”

墨兰委屈地说：“大娘子不喜我，在路上见到时打了我一巴掌。”

齐衡很是怜惜， 他知道墨兰牙尖嘴利，许是说了什么话顶撞了大娘子。

可人心自古就是偏的，他喜欢墨兰，见她受伤便很是心疼，让她放开手看看伤得如何。

大娘子气急之下用了很重的力道，现在墨兰的脸上还有些红。

齐衡心疼地问：“疼吗？”他恪守君子之礼，想抬起手来又不愿意唐突了她，只好这么问上一问。

墨兰却是不惧这些礼仪的，她拉着他藏在墨竹丛中，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撒娇道：“可疼了，今早的时候火辣辣的，现在才好些。”

齐衡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皱着眉说：“我家中有一个药，治疗伤疤很有效果。明日我便取来与你。”

墨兰撇了撇嘴，等他拿了药来，她脸上这点伤都好了。

不过既然齐衡关心她，她且受用就好。

于是墨兰点了点头，柔柔道：“谢谢元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