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12

回去国公府的路上，不为见齐衡依旧神色呆愣，便劝说道：

“公子，你就是把人想的太简单了。小的和盛府的下人们吃酒时可听说了，四姑娘的小娘是府里最受宠的，还掌管府里的中馈，一个妾室能做到这等地步，想必颇有手段。四姑娘是她亲自教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柔弱可欺的人呢。”

他们国公府人口简单，国公爷和郡主娘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妾室庶子。小公爷自然是没见识过后宅争斗的。

不为没忍心把话说得太明白，不然他们小公爷可真是痴心错付了。

四姑娘明摆着就是把他当做攀附富贵的高枝，这才日日奉迎。

齐衡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是我把四妹妹想的太简单了。”他觉得墨兰是在骗他，可是依然无法心生恶感。

墨兰奇怪地发现，最近小公爷好像对她冷淡了不少。

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她每日依旧拿着书法请教小公爷，齐衡没有拒绝，公事公办地为她讲解。脸色也淡淡的，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探究和失落，好像她伤了他的心似的。

墨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一个月，她终于失去耐心，忍不住要向齐衡问个明白。

墨兰问完了书法，也不急着回去，咬住唇轻声问道：“元若哥哥，是不是墨兰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元若哥哥最近对墨兰不冷不热的？”

齐衡见她终于问自己，松了口气又觉得委屈。

都过了一个月了，四妹妹才想起来要问自己。想必自己在她心里是真的不重要。

自从他知道墨兰在他面前不过是装模作样，来博取他的好感。以往令他心生悸动的柔怯模样，如今回想起来，他却觉得单薄如纸，美则美矣，却经不起推敲。

他忍不住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墨兰，发现了墨兰更多的不同。

她确实不像表面这般柔怯清寂，而是鲜活尖刻，不是无害的茉莉，而是带刺的玫瑰。

她会在课间和她的妹妹拌嘴，三言两语，就把如兰说得哑口无言。

以往他总觉得四妹妹清寂孤高，这才落落寡和，与姐妹关系不好。不免心生怜惜。

如今想来，估计是墨兰心强气盛，瞧不上两个妹妹罢。

每每遇到庄学究询问问题，她总是三姐妹里第一个起身回答的。若是得到庄学究的夸奖，她便会微笑着抬起下巴，好似骄傲的孔雀。

若是庄学究不赞同地皱起眉，点上几句，她便会不服气地撅起嘴，带着气坐回去，想必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观点是错的。

他觉得这样的墨兰远比之前更加鲜活真实，只是墨兰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柔弱羞怯的模样。

她估计以为自己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齐衡叹了口气，神色软了下来。“四妹妹没有做错事。是我自己心里有事想不明白。以后不会如此了。”

墨兰不懂他，也不曾对他敞开心扉。可他先喜欢上了墨兰，便不由得对她妥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