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确实是将人逼急了。
逼得狠了。
将外表如兔子一般一羞就会逃避的人给逼得忘记了羞涩和腼腆。
遍地寻常的月光缭乱着扑朔的树影,在阴影里此消彼长,落下渐变的层次。心脏逐渐打乱了这样静态的景,让人忘记风,忘记月,忘记花,只弥留下月色洗礼后的不经意之间所造成的惊世骇俗。
马嘉祺被人如此追问,如此赶鸭子上架,如此对待,他的紧迫感从未显露在脸上,眼睛里竟很难再出现被人猜中心事时的慌乱。
不知道他究竟是忘记了羞涩,还是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丁程鑫想着——也许是后者,也说不准。
终是逼急了。
马嘉祺“我数三秒。”
他突然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起风了。
时时徐时时疾。被晚风吹动的月影匍匐在少年人的脸庞上,皎皎明光映得面颊如覆盖着澄澈的水意,湿漉漉的气息浸染得心脏都一片濡湿。
可以渗出水来。
这样的月色亲吻着云层的氤氲画面如浩大的水墨画一般在Alpha身后敞开卷面。
是风声太大,心跳声太响,还是马嘉祺根本就没有张口说话,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
但很快,他便分清了。
实在是Alpha的声音如日光一样总是在吸引着人。
马嘉祺“不要再问那么多了。”
马嘉祺“三秒钟的时间,如果你还是想问。”
丁程鑫从未见过马嘉祺这样的神色。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让丁程鑫想起了弓起脊背准备狩猎的肉食动物。
丁程鑫在他这样的眼睛注视下,觉得眼前的Alpha居然又一次和记忆里的某种模样重叠了。
这是眼前人撕掉了羞腼以后的真实模样?丁程鑫被他这副模样镇住了,一时屏住了气息,大气也不曾出过。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轻轻曲起。
马嘉祺的下颚往旁边轻轻地扬起了一点极小的幅度,低垂着的视线在一瞬间有些缓和了微眯起眸子时所带来的锋利。
马嘉祺“我就标记你。”
——他这是在恐吓他吗?
他确确实实没有见过这样的马嘉祺,带着锐利打量视线,如此加持之下的Alpha令人根本想不到原本是什么模样的。
丁程鑫也确确实实被表现出如此模样的马嘉祺给镇住了。
他有些怔怔地望着马嘉祺,从他有稍稍蹙起之势的眉梢,再至流露着锋芒的眼睛,顺着挺拔的鼻,视线流连至他饱满又偏薄的嘴唇上。
嘴唇张合之间。
丁程鑫听见。
“三。”
Alpha的模样实在是耐看,越看越精致的长相总是叫人每看一眼便会发现新的感觉。
丁程鑫也从未料到这一出,他突然变得弱势起来,从这场主动出击的博弈里不断败下阵来,仅仅是被Alpha如此注视上一眼,他都能够回想起他易感期时的模样,简直是像得要命......
清醒时的他居然也会有此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