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尔怀疑太宰是害怕被织田看出来不对才故意表达出要自己带人走的信息,一脱离视线就放弃伪装整个人无力瘫下,给整件事做个扇形统计图,七分作假二分信任一分有事要说。
原本需要刻意去费神搜寻才能找到的片段如今已经会在需要时自发浮现,虽然距离痊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至少正常交互已经不再是问题。
于是玖尔十分确定太宰还不至于虚弱到这个样子,就连刚刚的兴奋活泼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织田作到底是真没看出来还是配合他不太确信,但更多的感觉还是并不在意——换句话说他不反感听太宰讲些有的没的。
“你的事是西格玛泄露的。”
首领先生的话音平静到漠然,有条不紊地将自己世界的相关信息一点点抽出:“那天晚上的见面他通过异能拿到的就是这些信息,这点当你发现所谓的罪名其实都完全‘确有其事’时应该有猜到苗头。”
“普希金被用同样的手段捏造了记忆,但小孩们被带了过来没有条件进行纠正,拥有神格和克诺斯双重助力的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真相大白后准确抵达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在用这种方式传达‘你需要我’的信息——简直有病。”
太宰说着有些不屑地冷笑了声,又是搞事又是背刺,墙头草的打算清清楚楚,偏生那人真有让两方选择接受的资本。
想到出发之前看到的那则消息,太宰的手指节有些发僵,他可不信费奥多尔真就给人算计到一无所知,留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分明是在图谋后世。
“真难清理。”
太宰低声自语,四年的首领经历不能说全无影响,以自我毁灭为轴心的计划被人夭折打断,或许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真没察觉异样还是无意识的放任。
他本来就不想活的。
是玖尔自顾自地把他拽出又塞了个活下去的理由,甚至为了保险还安排了个绝对不会缺席的保镖,他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至于为了这种事跑到对方面前发疯。
活呗,都活了二十二年了,他总不信自己要真的痛苦寻死这人会不应,虽然能随时返回但这近半年的时间里愣是没让他遇见一次,到底有多少愧疚的成分他当然清楚。
事情不是不后悔和说揭过就揭过的,太宰也没义务给人做心理辅导,至于什么时候原谅那等死了再说,总不能就他一个时不时地在余生将这件事反复拿出,这可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思绪乱飞也不影响太宰给玖尔解释说明,“听好了,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米哈伊洛维奇的异能对你无效,但想要杀死他仅仅是物理层面并不足够,血液是媒介——我差不多要走了。”
原本的书中世界相对稳定了不少,这才能让他这个带着神格的有出来乱跑的前提,但也有一定时限,跟着人到处走走停停时间也差不多了。
“希望我回去后不用再来第二次,不过就算我想神无说不定也不会放人。”
太宰这话已经有了开玩笑的性质,人也重新站好整了下衣服,克诺斯重新变成足以载人的大小。
“如此,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