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霁（3）

那天在港黑本部大楼被费奥多尔炸了之后，太宰只是在原地站了几秒就迅速前往废弃场与森会见，在得知玖尔已经离开后转而返回战场，然后恰好碰到魏尔伦被N留下的后手逼出『魔兽』形态的场景。

几乎所有的异能力者都在五秒前因为织田的提醒被抛出了亚空间内，但如果放任『魔兽』暴走，兰波也撑不了多久。

而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中也为了同样参战的三位『旗会』同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唯一一个可以弄清楚自己真实身份的机会，害得我也只能跟着他跑到危险的战场上去。”

只有中也选择打开『荒霸吐』形态，才能在与『魔兽』的攻击对撞中产生互相抵消的效应。

可一旦这么做，中也是否为人类的唯一依凭——即身上是否拥有儿时记忆删除指令，将会因为打开『荒霸吐』形态而格式化的灵魂一同消失。

而中也甚至连三秒都没犹豫。

太宰嫌弃地看着中也，眸中倒映出重力使同样不爽的神色：“剩下的事应该就不用我说了吧？毕竟兰波先生的自杀行动还是你阻止的。”

那个时候突然就出现在亚空间内的玖尔可以说是吓了兰波一跳，接下来更是直接硬核救人——毕竟只要把想要自杀的人打晕，对方就没办法继续自杀了。

而本该死亡的魏尔伦则被玖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救起，连带着本该消散的异能力特异点都被捡起来了不少，区别仅在于以后再也不存在『魔兽』形态。

太宰并不想深究玖尔怎么会那么晚才到，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告诉了他那个绝对不妙的答案。

明明最开始最明哲保身的人是玖尔，现在最为乱来的人竟然还是玖尔，太宰自己都不确信当时的他怀着怎样的心情，不过负罪感和愧疚感却绝对是不曾存在。

通过这次的事件，他可以肯定地说自己已经把“玖尔·安蒂特斯”这个人的本质给看透了，但那些“附加值”却依旧如宙海中的星云将亡灵法师笼罩。

“我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我看望了一年多的兰波先生就这么死去而已。”

对玖尔来说，聚拢灵魂远比再造一个亚郎要轻易许多，通过灵魂的状态来影响肉体不过是他曾经作为半神拥有的基础权柄，只是那些无法被“保尔·魏尔伦”这个灵魂所控制的东西，他就无能为力了。

“我说过，魏尔伦先生的灵魂和中也一样漂亮。”

玖尔走到厨房将开水壶从一旁的桌上拿起，盛放生水时的水声与少年清冷的声音混杂：“作为亡灵法师，眼睁睁地看着如此绚烂的灵魂就此消逝可不符合我的作风，我无法理解你的孤独，也无法缓解你的痛苦。”

“但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故事的结尾有那么一段话：只要秉承着人类的意志，只要坚信着人类的身份，只要拥有着人类的情感，只要维系着人类羁绊——那就是‘人’。”

玖尔将水龙头关上，而后移步打开烧水的电器开关：“无关出身，无关外在，人类得以传承依靠的从来便是精神与文明。”

“若有一天生态将面临无法逆转的毁灭，那么在新世界诞生后受惠于人类文明并继承了精神的新生灵，就是新世界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