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M BRINGER（35）

将亡灵之力全部用来契约的玖尔失去了战力，但这场战斗本来就不该存在他的位置。

于是他只是抱着那个亡魂迅速远离战场，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低于常人的冰凉，但那跳动着的脉搏却在预示着新生。

那是他成为半神后所获的具有唯一性的神级禁术，因为他想不到适合的名字也不想草率的取名，所以并没有名字，而这是他第一次使用。

玖尔知道自己太不理智了，但是没有办法——名为愤怒的黑火正在灼烧着他冰冷的灵魂，几乎一刻不停地在尖叫着想要那个只能以“N”称呼的男人死去。

通过契约，他能清晰地感应到亡魂的情况，醒来之后的对方将会失去几近所有的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出身都将全无印象。

但这是一件好事。

玖尔的心情忽然又诡异地好了起来。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隐瞒对方已经死去的事实，随便编造一个什么过往抹消那些痛苦的真相，然后若无其事地让对方融入这个城市——

作为一个人。

而不是什么实验体或者亡魂。

这个人只是有些因为罕见疾病后遗症而变得短暂性的寒暑不侵，随着时间流逝身体也会逐渐恢复，这个人可以找到几个朋友甚至拥有可以接纳他一切的爱人，然后平安幸福地度过一生……

“蠢乌鸦！你在发什么呆呢！”

少年的话音打断了亡灵法师越走越偏的思绪。

“都说了让你晚点来！现在好了吧！保尔·魏尔伦跑走了，中也这个没什么用的家伙也勉强算是平安地回来了，你却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还抱着一个中也二号！”

“……太宰？”

“对啊！是我！不然你觉得能是谁？”

太宰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因为失神而忽略了外界一切的玖尔，几个跃起通过被战斗波及得宛若乱石滩的地面轻落到了对方身前：“侦探社的乱步先生还是你的监护人先生？又或者你其实更想看到中也？”

“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个人？事先说好，想把烂摊子丢给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玖尔的重点跑偏到了别的地方：“……你觉得他是个人？”

太宰顿时露出一副“没救了”的表情，看向玖尔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什么因为遭遇重大变故而突然智力退化的可怜人。

“他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尸体？——拜托，你现在可还抱着人家，是活的是死的你不知道？”

……他知道啊。

玖尔几乎要因为过于汹涌的复杂情绪发出呻吟。

他当然知道。

但这真的能算是“人”吗？

真的不是什么披着人类形态的怪物吗？

他刚刚一时冲动做出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孩子若是……

“喂喂——打住。”

太宰毫不客气地一手背落在玖尔头上，力道大得几乎让玖尔错觉自己头会给拍掉：“少给我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可没有做心理辅导的经验，更不会为了一时的宠物浪费时间去学。”

“就你发呆的时间，N被保尔·魏尔伦带走，中也力竭昏迷已经被那个叫做亚当·弗兰肯斯坦的机器人带回。”

太宰漠然的神态中隐约透露出再给玖尔来一下的想法，毫不客气的冷酷话语莫名有着让人安定平和的力量。

“现在，起来，带着你给我增加的工作量，跟我离开这里。”

——决战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