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相识过后,我们便在一起玩得很好,教练时常调侃我们是天生般配,两小无猜。那年九岁的我并不太懂这些莫名其妙的语言,只是在我一旁的十二岁少年红了耳根。
“咳咳咳......和田教练,这个动作怎么做来着?”
或许是因为我的长相很受男生欢迎,又或许是因为我与羽生结弦玩得太好了,每当教练调侃我们时,很多女生都会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羽生哥哥......她们在干什么啊......”
我总是下意识地向他的方向靠近,而他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摸了摸我的头。
“不用管那些长舌妇。”
“长舌妇是什么啊?”
“叫你不用管。”
“......”
我不会太在意这些外界的言论与目光,对我来说,无论她们做什么,只要是不正面伤害我和我亲人的事情,我都不会去理睬。
羽生亦是如此。只不过他周围总是环绕着大群女生与他谈笑,他也一直会抱以微笑回应,却从不插嘴。他就像是个人声鼎沸中不可一世的佼佼者,自视清高的胜利者,优雅高傲,气场庞大。
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
每当这时,我总会趁他不注意,识趣地转身走开,来无影去无踪。
再高的胜利者也有属于他的底线与规矩,而他也似乎只为我一人肯低头。
每当他发现我试图悄悄离开“万人拥簇”的现场时,他就会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冲出人群,一把抓住我的手。
他不舍得使劲抓着,只是轻柔地握住,慢慢摩挲着,像是在表示着他的绝对服从。
当时我年幼,比他小三岁的心智当然斗不过他的一个个勾魂小招数,只需三两下,九岁的稚嫩心智就会被他深深征服。当然,在此时此刻,我比他更像一个俘虏。
“我才没生你的气。”
“噗,那走吧。”
他揽过我的肩,回头望了望在后面大眼瞪小眼的女生们,微微勾唇笑了笑。
不过,这更像一种来自王的蔑视。
他浑身上下仿佛都大写着四个字:
莫,挨,老,子。
“羽生——”
“嗯?”
“我训练结束后要喝果汁——”
“好好好,给你买,前提是今天要学会1a噢!”
“嗯——”
我拖着长长的稚气奶音,他不急不躁,就像在纵容一个三岁小孩子一样纵容着我,宠溺着我。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能让他放下高傲姿态,穿上战衣披荆斩棘的人。
思想尚未成熟的我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在这个年纪里遇到了他。他把所有的姿态都呈现给了我,让我充满了安全感。
“喂,羽生结弦。”
女生堆中的“头儿”栗山幸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皱着眉头,乌黑的长发飘逸,标准的桃花眼中透着一些愠怒。
栗山幸十二岁,一般来说,花滑界里,那些登上奥运会冰舞台的选手,很少会有像栗山幸和羽生结弦颜值如此之高的,如果出现,必定会受万人追捧。
许多人认为,她和羽生才是金童玉女,是天生般配。羽生从来不正眼瞧那些消息,而栗山幸却像如获至宝一样,不断询问别人自己的地位,以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羽生和我都对她无感的原因。
“你就那么稀罕......学了五年滑冰连1a都学不会的......废,物?”
话语中,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充满着轻蔑与质疑,化作一个个重石,狠狠锤在我柔软的心灵。
我猛然怔住。
废,物?
羽生也停住了脚步。我能感受到他揽住我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醒悟了,像是一个蒙在鼓里多年的老鼠捅破了窗户纸,也终于意识到了她们为什么总是那么排斥我。
五年来,我似乎一直都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求别人保护的角色,没有公主命,偏偏浑身上下都是公主病。我就像一个弱弱的花瓶,娇气爱哭,吃不得苦,却总是依附在光鲜亮丽的鲜花旁。
我年仅九岁的心灵受到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沉重打击。
是啊,我是废物。
是一个只会攀高枝的废物。
是一个不配拥有花滑公主这一称号的废物。
我什么都不是。
“栗山同学。”
我听到他冷的不能再冷的低沉声音。
可恶啊,明明他离我这么近,可他的声音就像是从万里之外的月球上传来的,虚无缥缈,像浮在空气中的轻纱薄雾,摸不着抓不住。
“我的人,我来守护。”
“你管的属实有点太多。”
后面他说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只感到我眼前的一切事物在逐渐变得模糊透明,像是某种东西被揉碎了却又强行拼在一起,形成的不规则图案。
强烈的失重感将我包围,后脑勺传来了阵阵钻心的疼痛,随着神经迅速蔓延我的全身,一片可怖的殷红占据了我的视野。
痛,痛,痛。
是血吗?
我听到了那来自天边的尖叫与哭闹,我感到周遭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像在逐渐坠入冰窖一样。
我的身体在逐渐变冷。
我隐隐约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在一片惊呼中大喊的一声“栩子”。
————未完————
诈尸作者怎么说……感觉我写文挺磨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