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帮我撕开，另一个就给你。”

小孩撕开包装袋乖乖递给他，另一人没有立刻吃拿出来的棒棒糖。

啪嗒一声扔在了沙堆上。

“给你。”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弯腰低头捡起棒棒糖。

晶莹剔透的白色球体糖果被裹上了一层灰。

弃小渊吹了吹，又拿起衣角裹住糖果，握在手里小心翼翼擦干净。

周围的小孩呆呆看着弃小渊把就算擦过了也仍然灰扑扑的棒棒糖含入嘴里，脸上的表情慢慢由惊讶转变为嫌弃。

“垃圾鬼捡垃圾吃了，脏死了。”一个女孩捂嘴夸张的做了个呕吐状。

“垃圾鬼，垃圾鬼，捡垃圾吃，脏死了。”一大伙毛孩子围着弃小渊哈哈大笑，故意把地上的沙土踢到他身上。

弃小渊气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谁扔过来的一把沙子，直接洒在了他脸上，眼睛进了异物，疼得他眼泪止不住的流，弃小渊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挥舞着朝那几只小孩砸去。

那些毛孩没想到弃小渊会反抗，吓得纷纷躲避。

"啊啊，快跑啊，垃圾鬼会打人，会打人啊，被他打到也会变成垃圾鬼，快跑啊！哈哈哈。"

一群孩子四处散跑，弃小渊个子小，小身杆瘦得皮包骨，刚追了几步就被沙坑的石头绊倒。

"啊啊，垃圾鬼摔跤啦，哈哈哈。"

一群孩子回头站住在旁边幸灾乐祸。

"别跑了大家，垃圾鬼摔跤啦。"

"哈哈哈，垃圾鬼摔跤啦。"

弃小渊听到叫喊，一咬牙爬了起来，膝盖应该被磕破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一瘸一拐的还想去追人。

“臭小子，吃饭了喊你几遍你耳朵聋了！”

一声河东狮吼吓得弃小渊一激灵，停住脚步转身，慌忙去拍刚刚打架弄得脏兮兮的衣服。

一旁的小孩似乎也被马岚瑛的嗓子

震住，没敢继续跑，都安静下来看向马岚瑛。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下次再拿灰泼我崽，看我不把你们屁股打烂。"

马岚瑛瞪了几眼小孩，凶神恶煞。

几个小孩吓得连连点头。

弃小渊被马岚瑛揪着耳朵回到家时晚饭已经凉透了。

他忍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耷拉着小脑袋乖乖坐在院子的桌子旁等待开饭。

院子的大半堆满了瓶瓶罐罐和堆得山高的纸箱，青砖堆成的院墙一眼往外望，就能看见一个小胡同，往小胡同的缝隙再往外瞟，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妈，今天怎么有没有肉啊。"弃小渊扒了口碗里的米饭塞进嘴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爸今年都快过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不知道的死在哪儿都没人收尸。"

马岚瑛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盘炒菜。

"乱讲，我爸会回来的，他说好回来给我带新书包的。"弃小渊急忙阻拦，夹了口菜就着白水拼命往胃里咽。

"乱讲？我还瞎扯呢，你马上就升初中了，李建民钱不寄一不问二不提，他才懒得管你。”

弃小渊被噎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又夹了一筷子不见油腥的菜往嘴巴里塞："我就不信爸真的不管我。"

马岚瑛摇摇头，拍了拍弃小渊埋头吃饭的后脑勺，“小崽子，吃慢点，吃个饭催命似的，饿死鬼投胎。”

弃小渊被人打了也没在意，继续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马岚瑛嘴里嘀咕着什么又走进厨房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