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10）

“那我去买东西了……你吃完的话早点回来。”

压在身上的重量轻了，新月朝起身的男人点点头。对方略微皱起的脸露出笑意，最后不舍地转身离开。但他究竟是不是真因为买东西而离开，新月不得而知，她也不想去考虑，只是转身拉开了店门。

“欢迎光临——！”

她在老板热情的招呼声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稍一愣怔，还是走到了他们的位置坐下。

“前辈……你们怎么来了？”

“谁让你刚才看起来不是很想和他单独出来呢，以防万一而已。”鬼鲛见她表情有点感动的意思，又别扭地加上句，“毕竟你出了事我们也不好交待。”

服务员的手把热乎的咖喱肥牛饭放上桌，鬼鲛把碗朝新月的方向推去。她道了谢，沉默着扒了两口后问：“我们刚才说的话，你们……”

“没仔细听。”坐在她右手的鼬抿了口茶，“也没兴趣听。”

新月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这两人看起来就是对别人闲事毫不关心的类型。

这家店的咖喱好像炖煮很多天了，浓厚的味道萦绕着她的鼻腔，最后冲进了脑子。鼬和鬼鲛没点东西，只是坐在边上等她吃完。她看着自己味增汤倒影出的两人的面孔，回忆着见一刚才的话，还有梦里那个“哥哥”对她说的话。

如果我也像见一那样全盘托出，告诉他们最后的结局，鼬是不是就不会……

这家店的肥牛肉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只有肥没有肉。她想着事，走神间夹起那些被她挑出来的特别肥的肉，习惯性地朝自己的右侧那人的方向夹去，可她一松开筷子，那些肉却应声掉到了桌上。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飞段……不是，我忘了你没点菜……”

鼬的表情没有变化，新月难堪地用纸巾把他面前的食物卷到自己那边。

“边吃饭边发呆小心吃到鼻孔里。”鬼鲛撑头看着她，“不过味道还真香啊，我闻得都饿了。”

新月问他：“你不是吃过了吗？”

“你没一起吃饭他做菜就糊弄起来了，那个饭量喂鲛肌都不够。”鬼鲛端起她的味增汤，一口就喝掉半碗，“不过他给鼬倒是单独准备了营养餐，可丰盛了。”

一想到见一原来也挺双标，新月就忍不住想笑：“那你再叫点吃的？”

“算了，这里也没什么我想吃的。”鬼鲛把手搭上椅背，“我这几天倒是特别想吃烤章鱼，也不知道为什么。”

新月立刻想到八尾，忍不住脸色一僵。但想到现在的剧情线离那段应该还远，便又竭力恢复了平静。

出餐馆时，天已经完全暗了，街上亮起了灯火。新月正想说回去，忽然看到许多人都穿着浴衣朝东走去。她视线跟随，看到东边小山的神社亮着灯笼，沿街灯火通明。

“在办夏日祭吗？”鬼鲛远眺一下，“和平小国就是清闲啊。”

新月看着花花绿绿的和服在眼前晃过，莫名心驰神往，又不好意思直说：“前辈，你还想不想吃烤章鱼啊？”

“啊？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祭典的摊位一般都有卖嘛……”

鬼鲛应该是听懂了她的暗示，但偏偏不顺着她，话音末尾还拖着腔：“那种东西吃不吃都无所谓吧？”

新月看这个不行，就转头看着鼬：“鼬，祭典上卖的棉花糖什么味道啊……”

鼬直接朝祭典举办的方向走去：“可以带你去吃吃看。”

“既然鼬先生都这么说的话……”鬼鲛无奈地笑笑，缓缓跟上。

她没想到鼬今天会如此坦率，克制着笑容追上前面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