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对峙

这一日，江堰城府衙格外得热闹，有人状告江堰太守之子何耀祖，欺男霸女，为祸乡里。而主审的则是何耀祖的父亲，江堰太守何正清。一时之间，府衙外围聚集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皆是闻风而来！

“何大人到！”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何正清坐上了主位！击堂木一拍，原告与被告双方站定两侧，审案正式开始！不同的是，原告张翼是独自一人，而何耀祖声旁还有为其出谋划策的王师爷，以及太守府侍卫领头何彪。

“张公子，你状告何耀祖何罪？”何正清正色地问道。

张翼拱李拱手道：“何大人，我状告何耀祖三大罪状！第一罪，不尊法度，为祸乡里。何耀祖在江堰其间，带领其手下盘剥乡民，欺压良善；第二罪，奸淫妇女，致其丧命。何耀祖丧尽天良，竟对孙姑娘施暴，毁其清白。致使其不堪受辱，咬舌自尽。第三罪，丧尽天良，杀人害命。在拘押老孙头一家时，竟纵容狱卒将王二活活打死！另外为了铲除异己，在绿竹林设伏，击杀在下和李姑娘！”说罢，一张状纸递了上去！

何正清怒不可遏，猛拍桌子道：“何耀祖，你可治罪？”

何耀祖轻描淡写地说道：“行了，爹，你别吓唬我了，让我回去吧！”

何正清拍击堂木道：“大胆，何耀祖！公堂之上无父子！你竟然藐视公堂，还不快给我跪下！本官再问你，你可知罪？”

何耀祖无奈只得跪下说道：“启禀大人，本公子无罪！这个张翼小贼，说我为祸乡里，可有何证据？他说我奸淫妇女致死，又有谁看见？以及他说我杀人害命，更是荒唐至极。”

何正清问道：“张公子，你有何证据？”

张翼答道：“大人，我有证据！老孙头一家的孙子是我与李姑娘所救，之后何耀祖便带人去了老孙头一家，这件事街坊邻居都知道！但那以后，老孙头一家便不知所踪。请问何公子，他们去哪儿了？”

何耀祖不改其色道：“本公子在那之后，的确派人去了老孙头家，但我也只是让人言语警告罢了！并未将人带走，至于他们去哪儿了本公子就不知道了！”

张翼坏笑道：“何公子，这么说，你与老孙头一家的失踪案是没有关系了！”

何耀祖得意道：“那是自然！”

张翼笑道：“何大人，我有人证！”

“带人证！”随着差役的呼喊，老孙头缓缓走到了堂前，弓腰向何正清行礼！何耀祖看到老孙头后，不禁大叫道：“老……老孙头！”随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瘫倒在地！随后，老孙头将何耀祖如何拘押他们一家，并纵容狱卒打死女婿王二，以及带走女儿直至听闻女儿的死讯，还有何耀祖将他们祖孙俩杀人灭口等情况都一口气说了出来！

何正清听完，气得说话直哆嗦：“何……何耀祖，你……你这个畜生，我怎么会养了你这样的儿子！”

何耀祖跪倒在地：“爹，爹，我……我没有！”这时的何耀祖明显慌了阵脚。

就在这时，何耀祖一旁的王师爷走上堂道：“大人，方才老孙头所说，与少爷毫无关系！”

何正清大怒道：“你说什么，无关！王师爷，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王师爷缓缓答道：“大人，刚才老孙头所说，是狱卒打死了王二，又不是少爷打死了王二。其次老孙头只是收到了孙姑娘的死讯，又没有看见少爷施暴？因此，少爷与这两桩命案毫无关系！”

何耀祖听完，连忙点头称是。便哀求道：“爹啊，你听到了吗？这些事与孩儿无关，你快让孩儿回去吧！”

何正清端坐在主位上，一时也陷入了沉默。为人父母，谁又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事呢！

老孙头一听，立马慌了神！连忙跪地哀求道：“大人啊，你要为老夫做主啊!老夫一家四口，如今只剩下老夫和三岁的孙儿。还望何大人为老夫做主啊！”

张翼拍了拍老孙头肩膀，以示安抚。随后便说道：“大人，王师爷此言乃是巧言令辩。老孙头一家既然是被何耀祖派人拘押，那王二的死就算不是他亲手所为，他也有纵人行凶之罪！而孙姑娘的死何耀祖便是罪魁祸首！”

王师爷冷笑道：“笑话，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有何证据？”

王师爷的辩驳早在张翼的意料之中，在这一切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朝李婉莹递了个眼色，李婉莹立刻心领神会，将本案最重要的人证带了过来。何耀祖一看来人是张布，倍感惊讶。一旁的何都尉直接问道：“张布，你来这儿干吗？”

张布并未理会，拱手道：“何大人，方才老孙头所言，小人均已听说。其所言皆句句属实。在狱中打死王二的领班狱头名叫钱二，乃一市井无赖。至于孙姑娘的死，的确是因为何耀祖侮辱所致。她的尸首也是吩咐何都尉埋藏的，就在城南二十里的乱葬岗。原本老孙头祖孙两人也要被灭口，后来是我献计才让二人逃离险境。”

这时一旁的何彪大怒道：“张布，你忘恩负义，竟然背叛少爷。”

张布淡淡地道：“何耀祖，你罪有应得。当年因侵吞一块田地，就将我爹双腿完全打残。后来我费尽心思，投入你的门下，就为有一天报此大仇。”

听完这一切，何耀祖整个身子瘫倒在地上，这一次人赃并货，他注定难逃法网制裁。而在这时，虽然何耀祖的罪状已然昭然若揭，但还要看这位何大人怎么判？毕竟何耀祖是他唯一的儿子！

只见何正清缓缓地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到何耀祖身边，指着何耀祖道：“何耀祖，你这个畜生，你竟做下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何耀祖跑上前，哀求道：“父亲，父亲，饶了孩儿吧……”

“啪”的一声，只见何大人一巴掌打在了何耀祖的脸上，何耀祖吃痛，大叫道：“父亲，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未打过我！”

何正清叹息道：“悔啊，悔啊，老夫悔在没有好好教育你，致使你误入歧途，无法挽回啊！”

听罢，何耀祖突然笑道：“哈哈哈，父亲，我长这么大，你都没抱过我几回，你总是忙于公务，总是为了你心中的社稷，国家，责任，又何谈教育？”

何正清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道：“你……”

何耀祖提高嗓门，说道：“父亲，不，何大人，何太守，我今天就看看你为了你的社稷、国家、责任，如何处置于我？”

何正清一脸难以置信，说道：“何耀祖，好，好，本太守立刻宣判！”

“求大人饶了少爷！求大人饶了少爷！”跪在地上的王师爷、何彪纷纷为其求情。何耀祖不改脸色，直视着公堂之上。何正清一拍击堂木，宣判道：“本案来龙去脉，是非黑白本太守均已获悉。一切事端皆由何耀祖而起，两桩命案也因何耀祖而发，故本官宣判，判……判何……”

还未说完，何正清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情绪，竟掩面抽泣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从未见过何大人如此模样。定了定神，何正清哽咽着说道：“本官判……判何耀祖……何耀祖秋后……问……斩！”此言一出，众人惊愕不已，连张翼都倍感惊讶，他没想到何正清竟然真敢判何耀祖死刑，毕竟那是他亲生儿子！张翼的设想是，如果何正清无法宣判，那他就亮出滕王身份，亲自对何耀祖宣判。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禀告道：“何夫人到！”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位中年贵妇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