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长沙

吴二白和吴三省坐在大厅里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确定是吴邪了。”

不是疑问而且肯定，吴二白看向吴三省。

“嗯，是本人。”

吴二白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说道：“走吧，去爹那里。”

两人走进吴老狗的书房，吴老狗年纪已经很大了，精神也不太好，手里抱着狗缓缓的摸着。

“说说吧，小邪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吴三省静默了一下，一五一十的把吴邪的事情说了一遍。

吴老狗坐直身体，却没有说话，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

“逃不过啊，没想到最先动手的竟然是那边，二白，让吴邪下个月来长沙一趟，带上他身边那个人。”

吴二白点头应了，就看到吴老狗剧烈的咳嗽起来，吴三省赶忙上去扶着。

“我得时间不多了，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这么早，我死了以后不用停灵，直接火化，越快越好。”

“爹！”

吴老狗摆摆手，安抚了下两兄弟。

“我有些事情要亲眼见到吴邪才能确定，不然我死不瞑目。”

说罢便闭上眼，抬手让他们出去。

杭州

吴邪把吴山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接到自家二叔的电话，让他下个月回一趟长沙老宅，说是爷爷要见他，还要带上阿坤一起。

“小哥，爷爷想见我们一面。”

阿坤点点头，拉着吴邪坐在沙发上，手指在他手臂上的伤痕上轻轻的摸着。

“怎么来的？”

吴邪没想到阿坤会问，毕竟这么几个月都没见他问过。

“就。。就不小心弄的。”

阿坤墨色的眼睛盯着吴邪的眼睛。

“伤疤靠近手臂内侧，每一道下刀的力量都差不多，这是你自己划的。”

吴邪叹了口气，捂住自己的眼睛，苦笑着说：“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抽出手捧着阿坤的脸，语气轻柔，

“小哥，我不想骗你，但是有些事情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到了，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好吗？你信我！”

“嗯”

阿坤抬手摸摸吴邪的头，拉着他站起身来。

“吃饭。”

吴邪错愕了一瞬，接着脸上咧开了笑容。

真好，你信我。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吴邪和阿坤一大早出发去了长沙。

长沙老宅里，吴老狗和吴家三兄弟一大早便坐在大厅里等吴邪。

“爷爷！”吴邪拉着阿坤一路小跑进大厅。

“多大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

吴老狗笑着虚点了下吴邪的头。

“在爷爷面前，小邪永远都是小孩子呀。”

吴邪抓着吴老狗的手撒娇，阿坤站在他身后一脸淡漠。

吴老狗拍拍吴邪的头，站起身对阿坤行了个拱手礼。

“张家族长，好久不见。”

阿坤看着他，没什么反应。

“看样子你忘了，请跟我到书房一叙。”

吴邪急忙看向自家爷爷，吴老狗拍拍他的肩膀，“去看看你奶奶，我们很快出来。”

阿坤和吴老狗坐在书房里，吴老狗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不知道张族长还记得多。”

阿坤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记得。”顿了一下“我们应该认识，我对你很熟悉。”

吴老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是我们九门对不起你，我的三个儿子，两个深陷局中，唯有大儿子一穷勉强脱身，就是为了吴邪能够干干净净的长大，却不曾想还是被拉了进来。”

吴老狗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请你救救小邪，保护好他。”

吴老狗的时间不多了，最近他频繁的梦到一些事情，梦到吴邪是张家的圣婴，张起灵的族长夫人，一开始他觉得是自己老糊涂了，但是后来他发现这是他的记忆，或者说是上辈子的记忆，但是这辈子吴邪毕竟是他的亲孙子，能保护吴邪的或许只有张起灵。

“我会的。”

阿坤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吴老狗站在原地，半晌，低下头，这个即将入土的老人泪流满面。

不到半个月吴老狗就不行了，拉着三个儿子的手，留下遗言：“无论吴邪未来做什么，吴家必须全力支持，不能阻拦，哪怕他把吴家全搭上。他如果喜欢谁，你们也不要阻拦，这都是命啊。”

吴老狗在弥留之际想起了上辈子的所有事情，小邪已经苦了一辈子了，希望这辈子他能好好的。

吴邪两人赶回长沙的时候，吴老狗已经火化了，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吴邪跪在灵堂前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掉。

阿坤静静的陪着他，没有说话，眼神突然变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