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蔚那两人怎么回事,好像有那个大病。
莫蔚嘴上滔滔不绝地念着,宸柒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听着他的声音突然烦躁起来,只觉得这人聒噪,很不讨人喜欢。
华逢宣是瞄准莫蔚身后的衣柜扔的,宸柒回忆了一下蝴蝶刀飞来的轨迹。脑海中浮现出华逢宣讽刺的轻笑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自己拉莫蔚一把不仅是本能反应,也是为了拉紧两人之间的距离。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早早地确定好棋子,就算输了也不会输得有多狼狈。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问题,但再仔细想想,莫蔚在自己拉他前很自然地往后挪了一步,正好完美移动到了蝴蝶刀的落点上。
这就开始装上了吗?宸柒若有所思地抬眉,笑容不自觉变得客套了些。
宸柒我先去收拾收拾行李,你最好也把这里清干净吧。
玩笑开完了,观众散了,心也就重新冷下来了。
现在的他就像独驶扁舟的旅人,没有人值得相信,也没有人可以相信,只能把大衣的领口拉紧,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寒风。
这个宿舍的每个人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各自心怀鬼胎,居心叵测。
莫蔚还保持着那副嬉皮笑脸地模样,望着宸柒离去的背影有片刻的后悔。
演技没到位啊,他想,自己太着急了,好像打草惊蛇了。
才走出去不久的华逢宣和赤霄抬头去看阴沉下来的天空,雨滴落在两人的身上,浸湿了衣衫,淡去了刚才的温馨。赤霄揉了揉华逢宣重新冷下来的脸,笑得一脸无奈。
宸柒听着雨打窗户的沉闷声,眼神之中的狠厉愈发深沉。乌云蔽日,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收音机放着应景的外语歌,他的心也随着小提琴悠扬的曲调浮浮沉沉。
“Isn't it lovely, all alone?”
“Heart made of glass, my mind of stone.”
“Tear me to pieces, skin and bone.”
他拉上窗帘,把收音机关上,默默地坐在床边望着半开的行李箱发呆。
行李箱里坐着一个很可爱的兔娃娃,它的毛是用上好的丝绒面料制成的,眼睛是罕见的血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四肢上太多大大小小的缝合线,像是被重新装上的残肢断臂。
小兔子没有尾巴,血红色的颜料被涂在它纯白色的后背上。值得注意的是,它怀里好像揣了什么东西,两臂交替着把一面烧焦的小旗子护在怀里,上面还歪七扭八地写了几个字母。
“Welcome Home!”
宸柒这才回过神来,自嘲地把行李箱关上锁进柜子里。
另一边,华逢宣无甚表情地把赤霄的手拍开,兀自往前走去。雨水打在他脸上,他也不怎么在意,连帽子都懒得戴上。
华逢宣别碰我。
赤霄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也不喜欢别人嬉笑打闹的日常,倒也没打算逼他。
赤霄想哭吗,兄弟肩膀可以借你。
华逢宣喜不喜欢都是狗屁,赤霄不长记性地勾住他脖子,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露出两排亮眼的白牙。
赤霄再不行……
他拖长尾音,等华逢宣侧眸去看他,这才臭屁地在雨中大喊。
赤霄我们就在这个世界,好好大闹一场。
他的神色飞扬,眼中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嘶吼,火光一片,热血澎湃。即使这只是青年人随口的一个玩笑,也依旧足够令人印象深刻。
华逢宣幼稚。
华逢宣反客为主,拽着他同样没盖头上的帽子撒丫子狂奔起来,溅起的水花惊得赤霄缩了缩身子,开口笑骂道。
赤霄败家玩意儿,我这一身新行头是能这样折腾的吗。
华逢宣毫不客气地回怼,眼神里满满笑意。
华逢宣不是你说大闹一场的吗?
赤霄给气笑了,懒得再跟他贫,两人一路追追打打地跑着,少有的无忧无虑。